这里,是太州豪侠谭正威的宅子,独立在陇亩中,离热闹的奈河津街市约莫七八里地。
谭正威已经很多年没涉足星际江湖,过的是平静安适的耕稼日子,只是名留在星际江湖上而已。
许乾铭隐身在离庄宅不远的桥头林子里,他在等待常梦迪最后的消息。
一为了避免耳目,两人没走在一道。
足足呆了一个更次,不见常梦迪的影子,许乾铭大为焦躁,心想:“莫非上了这女人的恶当了?”
情绪一旦起了焦躁,便会感觉到片刻都难忍耐,时间仿佛
是仇杀么?如是仇杀,那双方之间必有不可解的深仇大恨。
记得高欢被称作首座,他是那个门派的?这一点非要常梦迪证实不可。
身后来了人,许乾铭后脑勺没长眼睛,当然看不到,是直觉,一个超级高手特有的敏锐感应。他回转身,剑已握在手中,动作快如闪电。
一个毛茸茸的人影。
许乾铭刺出的剑中途收回。
“老山羊怪!”他脱口叫了出来。
老山羊怪的脸色相当凝重,嬉戏的神情已完全收敛。
“是谁干的?”许乾铭开口问。
“你小子不是手拿证物了么?”老山羊怪反问,他还是称许乾铭为小子。
“是万佛愁本人还是……”
“不知道,老夫晚了一步,没赶上。”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劫财!”
“又是劫财,跟镇宇镖局的情况一样?”
“好像是!”
许乾铭皱起眉头,心也收紧了,他敏感地想到谭正威是当年长安出土宝物的得主之一,对方的目的当是那些出土的古宝,这种行为的确是天人难容。
“阁下是怎么得到消息赶来的?”
“小地方,有了扎眼人物出现当然会留上神,尤其那护棺的小子现身,老夫断定必有事故。”
“高欢与镇宇镖局被抢的寨子有关?”
“没证据,无法确定。”
许乾铭心念疾转,如果高欢是同案的参与者,那常梦迪也有一份,这一点得向常梦迪求证,所不解的是常梦迪居然不惜任何代价,要请自己杀高欢,还透露这一次的行动,她到底是何居心?
“唉!”老山羊怪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天道不泯,作恶者是会有报应的。”手中拐杖重重一顿。
又一条人影出现堂屋,是那与老山羊怪一路的中年长衫客,他望着老山羊怪摇了摇头。
“请教!”许乾铭目注长衫客。
“天斗子!”中年男衫客淡淡回答。
许乾铭为之一怔,天斗子,这算是名还是号,天底下可没听说有姓天的,堂堂仪表,怎会有这滑稽的名号,八成是顺口打哈哈的。
老山羊怪喘口气道,“这场后事还真不好料理,单棺材就得二十三副!”
天斗子接口道:“没办法,谁要咱们跟谭大侠有交情,不好料理也得料理。”
老山羊怪道:“等天亮才能办事。”
天斗子道,“就等!”
许乾铭忽然想到常梦迪没跟来,得找她澄清疑点,同时她必然明白高欢的行踪……
心念之中,他片言不发地奔了出去。
桥头林子。
原先许乾铭会合常梦迪的地方。
空林寂寂,不见常梦迪的影子,许乾铭感到无比地懊丧,常梦迪不该离开的,她为什么不在这里等?
突地,他发觉不远处传来了喁喁地谈话声,不由心中一动,在血案现场附近活动的,多少总有问题。
于是,他循着声音掩了过去。
月光很明亮,从枝柯间洒下,林子里并不黑,只有些斑剥。
林中一块数席大的空地上,两条人影相对站立。
许乾铭已悄然来到,隐身在两丈外的树身后,他一眼看出相对的是常梦迪和高欢。
一见高欢,许乾铭杀机大炽,不是为了对常梦迪的诺言,而是谭家的灭门血案。但为了要明白究竟,所以他竭力按捺了下来。
“梦迪!”高欢的声音有些生涩:“今晚是最好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江湖生涯。”
“高大哥,不成……”常梦迪摇头。
“梦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改变了初衷,记得不久前在古庙里,你曾经约我远去……”
“不错,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为什么?”
“上次我那么说,高大哥不敢答应……”
“我现在想通了。”
“晚了!”
“梦迪,并不晚……”
“高大哥!”常梦迪眸光连闪,“天明之后,如果主人看不到我的人,也见不到你,你猜……会有什么后果?主人的脾气你应该很了解。”
“天亮我们已经在河的另一边,等主人起疑发觉,我们已在几十里以外。”
“高大哥,你对我有恩,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我涅盘了不打紧,你是大有作为的人……”
“梦迪!”高欢捉住常梦迪的肩头,“只要有你相伴,这辈子我什么都不想了,答应我?”
“……”常梦迪似乎委决不下,没吭声。
暗中的许乾铭情绪可就复杂了,常梦迪本要除去高欢,偏又与他情意绵绵,她表面善良,行为却又乖张,她原先说,杀高欢的目的是为了救谭正威一家,现在谭家已惨遭灭门,她又改变主意了么?她两人的主人是谁?
“梦迪,快作决定,我们的时间不多。”高欢摇动常梦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