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天,整个后院自然都在议论蝶夫人的死。
便是邱侧妃、兰夫人也是心有余悸,没缓过神来,没料到蝶夫人怎么就突然得罪了王爷,还突然自尽了。
每次来桐苑,还对胡侧妃多方试探打听,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都想着胡侧妃掌管后院,肯定知道实情。
胡侧妃当然也提前想过对应法子,只随便敷衍了几句,又令两人休要再提,免得与蝶夫人一样,惹了王爷不快。
邱侧妃与兰夫人倒也不傻,一听这话,也就明哲保身,不再多提了。
这日两人又来请安,近晌午,才告辞。
温瑶见碧水脸上伤势还没全好,这些日子总帮她做些事,今天也不例外,送邱侧妃与兰夫人出门。
邱侧妃与兰夫人一边朝外面走去,一边感叹着:
“哎,往日咱们来桐苑,还算人多热闹,现在是越来越冷清了,竟只剩我们两个了。”
兰夫人也是叹了口气,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是啊。”
温瑶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去,正要转身进去,却又想到什么,调转方向,去了小厨房,将给元谨煎好的补药放进篮子里,离开桐苑,朝上善阁走去。
自从蝶夫人那事后,这几日元谨那边投身于军务,好几日都不在府上,去了郊区王府亲卫营帐。
所以她送药的事暂时免了,好几天都没见着他了。
想问问蝶夫人的事,也没机会。
今天白天她听碧水说,元谨好像没出去。
她想见见他。
……
上善阁门口,守院门的家丁见她来了,打了声招呼:“温大夫来了?是来给世子爷送药?”
“嗯,世子爷忙了几天,停了药,我怕影响之前的药效,今儿我听说世子爷在府上,便来了。今天的汤药需早些喝才有益,晚上服了怕会气血太盛,睡不着。怎么,世子爷不在么?”温瑶试探。
“在呢,世子爷今儿没出去。进去吧。”家丁哪里敢耽误世子爷用药,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瑶拎着篮子进去,走到他的主屋跟前。
屋外的家丁进去通传了一声,出来道:“温大夫,世子爷让您进去。”
温瑶跨上台阶,刚进里屋,便听男人调侃的声音传来,似早就在等着自己进来了:
“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主动来找我。”
她看见元谨正坐在紫檀木罗汉榻上,在室内,穿戴宽松,衣领微微垮,线条流畅绝美的脖颈与下方的胸肌隐隐显出,不禁一怔,又赶紧拉回遐思,将篮子放在桌子上:
“嗯,见五爷好几日没喝药了,今天送来给五爷补补。”
他当然清楚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是真的来送补药的,这小女人,明明就知道他身体好得很,每次送药来上善阁,不过是个幌子,只掀袍起身,朝她走过来,瞥一眼桌子上还在冒热气的药汤,见她准备退下去,骤然将她纤腕一捉,把她顺势扯进怀中。
她吸口气,却也习惯了他私下无人时的轻薄举动,站定,失笑:“五爷喝药时都习惯拽着别人的手?”
“我喝药时,不仅喜欢拽着别人的手,还喜欢……”男人微垂脖颈,凑近她白嫩耳珠几寸,肆无忌惮:
“还喜欢吃糖。不然,药太苦。”
“吃糖?”温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那下次我给你带些梅子糖过来压压苦味。”
他却继续在她耳边吹着气息:“哪用那么麻烦?不是现成的吗?”
温瑶:“……”
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是在说她……跟糖一样甜?
吃她就行了?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懒得避嫌,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了……
他撩够了,也就暂时放过她:
“说吧,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顿了顿,语气低敛,添了几分调侃:
“莫不是几日没见为夫,想为夫了?”
温瑶:……
这是与他重遇后,第一次他自称为夫。
不知道为什么,身子莫名都酥了一下。
感觉空气都暧昧了。
又回过神,赶紧制止:“五爷,别瞎说,被人听见了还真不好解释了!”
元谨见她紧张兮兮,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也罢。
还没为她正名。
如今的她,只是府上小医女。确实也不好操之过急。
再加上她本就因为被蝶夫人几次陷害的事,有些受了惊吓,视梁王府为洪水猛兽,有了离开的心思了。
不能再吓到她,免得还真的跑了!
温瑶见他安静下来,这才推开他,退后半步,道明了来意:
“蝶夫人……真的是自尽?”
其实元谨也约莫猜得出她特意来的目的,并没绕圈,深深凝视她:
“你应该很清楚。”
温瑶也就深吸口气:“所以,蝶夫人真的是……王爷赐死的?”
元谨眼神收敛几分,语气听不出任何思绪:“你应该清楚,她做出这样的事,被父王知道,下场只能如此了。对外称她自尽,没抖出她做过的那些事,已经算是父王为她保全了颜面。她父家那边,我爷令人去暗中送了些帛金银两,她家里的长辈,下半生,总归是无忧的。她在天之灵,也该宽慰了。”
温瑶心内吐槽,这哪里是保全她的颜面,是保全梁王府的颜面吧。
皇亲贵族门户说话,果然是冠冕堂皇。
顿了顿,才又说:“那么,当年,蝶夫人真的是你主动送给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