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太后也是一顿,继而笑:“其实,成家立室与丰城平定也没什么冲突。世子为国忧心的这份心,已经很重了。又何必搭上自己的婚姻大事?”
“虽说没什么冲突,但丰城不平,乌兰继续觊觎侵犯,臣常年便不得不来往于京城与边陲,时刻面临危险,让妻房常年独守空房,还要为臣提心吊胆,实在是身为人夫之愧。”
“你倒是个肯为妻房考虑的,”童太后见他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暂时也就不再多提什么,只是悠悠看一眼台下的蒋妍,脸上有些无奈。
显然,太后也了解蒋妍的心意。
可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也不好多说什么。
若是一般人,强点鸳鸯谱,倒还好,可这谨世子,是京城的武神,打小就在沙场上打转儿的,性子可不一样。
总不好强迫。
蒋妍收到太后的目光,脸上失望更深,还指望太后今儿在琼华宴上能帮自己敲定与元谨的好事,没想元谨连机会都没有给太后一个……
再加上刚才在正殿门口受的气,一下子冲到喉咙管。
她瞥一眼殿门口的温瑶,找到了发泄对象,冷哼一声,随即,脸色忽变,捂住心胃处,弯下腰。
身边的丫鬟眼珠子一转,马上凑过去:“小姐,怎么了。”
贤妃最先发现,忙问:“妍儿怎么了。”
蒋妍抬起小脸,弱弱道:“没事,娘娘,妍儿今儿念着参加琼华宴,起得太早了,也没吃东西,饿到现在,刚刚吃了些糕点,许是吃猛了点,胃腹有些不适,扫了太后与两位娘娘的雅兴,妍儿罪过。不妨,老-毛病了,歇一歇,再喝点儿热茶就行了。”
童太后这才放心,又道:“既如此,王安,叫个医女进来给蒋小姐瞧瞧。”
宴上设了医女,便就是防止这些事。
蒋妍见王安出去唤人,正合了自己的意图,嘴角一勾。
果不其然,王安将正殿门口,距离最近的温瑶喊了进来。
温瑶拎着随身医箱进殿,走到蒋妍跟前,蹲下身,示意她伸出手腕。
蒋妍看着她,睫毛一动,掩饰住眸底的阴霾,伸出手腕,柔声:
“有劳医女了。”
温瑶给她诊完脉,站起身,面朝童太后:
“回禀太后,蒋家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有些脾胃虚弱,刚才吃得急了,才有些不适,稍后服一盏丁香茶即可。”
童太后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贤妃道:“那你先下去备丁香茶吧。”
蒋妍立刻柔声吩咐婢女,陪温瑶一道出去端茶。
婢女眼珠一动,目光落在温瑶衣领前面,马上朝退到殿门口,还未出去的温瑶走过去,主动伸出手:“奴婢来替医女拿药箱吧。”
温瑶婉拒,婢女却还是伸手过来,刚好触碰到她衣衫前方有些鼓的覅部位,手指一个“不经心”地一勾,里头有的东西滑出斜襟,落在地毯上,随即退后两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殿内人听得一清二楚:
“哎呀,这是什么啊?”
本是件小事儿,这嚷嚷的语气,倒像是瞧见什么惊悚的东西。
众人目光全都聚集在地上那个粉色的花形物事上。
“好像是枝花……?”
“好像是的……”
蒋妍眼微微一眯,透出几分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了。
王安回过神,几步过去,捡起地上那东西。
贤妃朗声:“门口吵吵嚷嚷,怎么回事啊?”
蒋妍嘴角暗藏的得意更明显,只见王安转过身,走到了正殿中间:
“回禀太后和两位娘娘,没事,只不过是温医女掉下了一柄兰花纱绢头饰。”
蒋妍脸上笑意全无!
什么?
兰花纱绢头饰?
不是月季吗?
怎么变成兰花了?还是个假花头饰?
她撑起上身,朝王安手里仔细看去,果不其然,还真不是月季,只是个与月季有几分相似的兰花纱绢!
她暗中朝婢女瞪去。
婢女却也是一脸呆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着小姐摇摇头,露出个惶恐不知的神情。
台上,贤妃见没什么大事,便也就一蹙眉:
“这么一点小事情,嚷嚷个什么?还当是掉出什么不祥之物呢!险些惊扰了太后。”
“太傅府素来家规清严,御下有方,没料到蒋家小姐带进宫的丫鬟却如此莽撞轻浮。”
男人声音陡然响起。
温瑶望过去,是元谨开了声。
这话一出,将矛头都牵到了那婢女身上。
全场目光刷的一下聚集在了蒋府婢女身上。
毕竟,所有人都看到是那婢女将温瑶的私物撞出来的。
蒋妍一看这场景,再看童太后表情也是略微不快,心里一慌,立刻瞪向婢女:“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
婢女脸孔煞白,刷的就跪下来:
“是奴婢失仪,太后恕罪,娘娘恕罪!”
琼华宴本就是喜乐事儿,童太后不想施罚影响心情,想着是小事一桩,加上本就疼爱蒋妍,正要作罢,却听元谨的声音再次响起:
“殿前失仪,就该接受失仪的惩罚。”
婢女筛糠一个颤抖,趴在地上。
童太后一怔,看向元谨,只见他神色平静自若,本来含在嘴里的话,生生又吞了下去,又望向台下那婢女:
“既是谨世子都这么说了,那么,王安,就照宫规处置吧。”
元谨如今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因丰城一事,迟早是要封王赐爵的。
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