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仍是烟雾弥漫,纱帘的缝隙间仅仅只有数道光芒挣扎着照射进来,将漆黑的屋子里边照出翻飞不落的灰尘。
马卫剧烈咳嗽了几声,几近像是要把肺咳了出来一样,他也因此变得面红耳赤,样子很是难看,已经快步入盛夏时节。
也许是有那么几朵花开了那么久,还飞到那么高的楼层里来,引了马卫的哮喘作用。
窗户封得那么近,哪来的空气流通进来呢?
或许是抽烟太多了,烟盒子上都写着吸引有害健康。
如果画面停止在这一刻,那一定只是稀疏平常的,一个抽了许多烟的中年人,即便得了肺痨也不算稀罕事。
但接下来的变化就让人有些心神摇曳了。
马卫的眼眸明暗不定了一下,倏然开始变得浑浊起来,原本就是黄褐色的眸子,因为身体的缘故看起来就是很浑浊的样子,而这次的浑浊更是漫上一层灰暗色。
就和污秽的灰黑色一样。
他在凌乱的桌上开始紧张地摆动着手,不少档案物什掉落到地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似乎是想要找到某样东西。
马卫手背在台灯的照耀下很快显露出干枯样貌,以及不应出现的老人斑。
他的面容竟然在迅速衰老!就像是被某种禁忌污秽术施加在身上一样。
干枯脱水的模样就像是一瞬之间变老了数十年,马卫开始挣扎,不知他是出于本能还会出于最后一丝心念在搏斗。
他的喊声也越发苍老,可以预见的是,他的声带同样在迅速衰竭。
马卫的座椅后边的黑影开始拉长,以极缓慢的速度,一个人从里边慢慢地爬了出来。
为什么说是爬?
那道影子太过狭窄,影响了里边的人走出来,不得已,只能挣扎着爬出来。
来者身着令人熟悉的黑色长袍,十分干净,纯粹的黑色,没有花纹摆饰其上,如果李荀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出来。
只是这一次的黑色兜帽没有带着,里边清秀的面庞露了出来,赫然是金家二少金序。
他看着正在浑身抽搐就像是犯了瘾的瘾君子一样的马卫笑了笑,然后伸出白到青筋脉络明显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脸说道:“饿了吧?“
金序看着面前的马卫一副哀求的模样,眼神里边充满了卑微与祈求,他的心情变得有些好,但随着视线落到地面上,他的心情又不好了起来。
污秽种,种下了污秽种的人都会像此时此刻犯瘾了的马卫一样,浑身抽搐,四肢颤动不已,口吐白沫,眼皮子上翻不止。
要命的是,如果没有种下污秽种的人来为其上特殊的药,就会百爪挠心而死。
自己给自己百爪挠心,这种难耐的感觉是由内向外的,而源头污秽种就是根植在宿主的心脏上边,想要摆脱这种感觉就得挖出自己的心脏。
说白了,死路一条一样。
金序的的皮肤很白,白到就像是不染尘埃的纯净,穿着漆黑更是反衬出这一点,他原本是个正常人,但掉落血池后就变成了这样。
在血池之中,被腐蚀到千疮百孔,身体破损不堪,捞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团烂泥,用人肉堆积成的烂泥。
那是痛苦的回忆,也是金序站在这里的动力源泉。
他眼神凶戾,脑海里浮现的则是李荀的面庞,在心中喃喃自语道:“飞鱼卫,飞鱼卫,那颗神石拿的还算心安理得么?“
“啊!啊呜呜呜......吃......给我吃!“马卫从椅子上边滑落到地面上,“啪嗒“一声溅起水花,空气中除却污浊的烟味又多了几分腥臊,不知何时他就已经shī_jìn了。
金序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反而是笑容更盛的说道:“你这头贱畜早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漏在地上了,那女人的神识是何等的敏锐,你竟然给我出这种问题,还有脸要我给你续药?“
他一甩衣袖,摆脱了马卫的束缚,准备离开这里。
“求你了,求你了!我也不想,我真的不要,你快给我药吧!“马卫整个人都即将陷入崩溃了,他现在就是被污秽种寄生的可怜虫,只想要解药来缓解此刻的百爪挠心。
马卫的动作很是野蛮粗暴,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已经失去了任何理智与思考的本能,又怎么能够明白分寸感这一存在呢?
果然,金序的腿边被抹了不少水花,让其的心情的变得更差。
金序冷哼一声说道:“既然这么想要,就给你一个痛快!“
他向后跃了几步,随后从纱窗紧闭的窗户上破开一道空间缝隙走了出去,潇洒的身影从高楼坠落而下,无人注意。
马卫趴在地上,满脸的绝望,他虽然神志不清,已经不能辨明此刻的状况,却知晓生死之间的事情。
因为这是人一生最大的事情,不可能不自知。
一声微响,房间内瞬然血肉模糊,烟草味和腥臊味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更加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纱窗上边也沾染了不少血肉块,粘稠到以很慢的速度才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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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个人受到威胁了,你知道吧?“李荀在车上对着林清浅询问道,他的声音弱弱的,不知为何,在之前被强气的林清浅霸王硬上弓失败之后,他的气势一下子萎靡了下去,不再雄起。
林清浅回道:“我知道,胁迫他的那个人就是金序,他的实力在这几个月近乎是迅猛增长,应该是真正的离第八位阶不远了。“
李荀有些错愕,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