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三人的面前发酵,凄厉的老鸦从他们的头顶掠过,伴随着嘎嘎的叫声,像是在嘲弄,也像是在惋惜,顾初心中有许多问题。
譬如她很想抽剑劈向面前名叫李寻一的男人,看看他究竟会不会挡下来。
但显然这个办法不太行,如果真的没挡下来,那顾初的麻烦就大了。
如果挡下来了,那有人的麻烦就大了。
再如李寻一身边的女人一副甜蜜蜜的样子,顾初莫名感觉有些烦躁,沉稳如水的心境久违的出现了波澜。
顾初柳眉微挑的说道:“祭拜谁?“
这里是超凡者的衣冠冢,死的人都是在四年前的第四天灾危难之下的官方编队人员,这个李寻一又是怎么和天灾扯上关系的?
这一疑虑让李寻一的身份之谜再度笼罩上一层迷雾。
“一位叫做李荀的超凡者曾经救了我家先生一命。“林清浅面容含笑,温婉可人。
李荀这才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如此,是我死了。
他自己本就死在四年前的第四天灾当中,也上了官方通报,通报上也说了毫无痕迹,算作尸骨无存的状态。
立了个衣冠冢也不为过。
顾初在这里的原因也不例外了,自己的衣冠冢就在这儿,祭拜也不例外。
“他,他是直接死在天灾下边的,怎么可能和你有关系。“顾初心有疑惑,超凡者虽然据说抵达境界彼岸可有通天威能。
但碍于目前已知的最高境界不过第八位阶止境,所呈现的妙用也不过是横渡千里虚空,所消耗的源能也是无法想象的数量。
李荀死在了第四天灾的降临范围,李寻一却在他没死的时候见过他。
二人怎么可能没有一起死呢?
“嗯,当时李荀先生和一位中年人走在一起,我当时还以为是一对苦行僧师徒二人,当时我困在了乌市郊区的一座荒山上边,应该是撞了邪,所幸被李先生救下来了。“李荀眼神真挚且诚恳。
“那天夜里我就赶忙收拾行李回到了金陵,当时也是公司出差,有了兴致才留待几日,在荒山里边迷失了一天一夜哪有什么兴致可言,因此我也错过了天灾降临。“
李荀同志在短短瞬息之间就编造了一段还算圆得过去的谎言,临危不乱也算是他的稳健性格继承而来。
顾初嗅觉敏锐的问道:“你的档案上边有这段行程么?“
据她所知,这个李寻一是一个金陵城处理超自然非正常事件部门的文案人员,按道理来说,不会从金陵城远远地跨越到华夏西北角的乌市。
李荀则面不改色,依旧我行我素的说道:“我是在执行一项金陵城的特派任务,由于其本身的机密性,对国家对官方都有一定的影响,而这种影响尤其是在机密性无法得到保障的情况下会变得异常汹涌,如果顾小姐实在想知道请用合法的调阅档案资格证去查阅。“
李荀开始了他的考试,虽然这里都是中国人,而且大都处于比他聪明的情况下,这些听起来拗口的句子揉碎了后也只有一个意思。
求求你了,好姐姐,要查档案用自己的身份随便调阅,不要为难我这个小喽啰了。
顾初忽然心神异动,接受到了某些来自远方的神识讯息,她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一圈对面的这对璧人,开口说道:“李寻一是吧,你的上司贺白是我好友,我会到他那里核实你的身份和档案,你给我等着。“
最后一句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但更多的则是对李荀的威胁。
说罢,她不在多做停留,快步离开此地。
看着顾初的背影快速离去,李荀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心里感慨一声大难不死啊,大难不死。
“原来,我们李荀同志也是撒谎不打草稿的人啊。“林清浅在他的身边幽幽说道,但挽着手臂的动作却没有因为顾初的离开而打断。
“不过,你的撒谎对象我很讨厌,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李荀有些无奈的说道:“刚才你差点就要把我推进火坑了,要是我暴露了,今天可别说和你刨坟了,整片墓地都要被你俩翻个底朝天。“
林清浅倏然沉默起来,一对黑漆漆的眸子隐隐有青光浮现涌动,开始死死的盯着李荀,好像有些话要说。
李荀忽然感觉瘆得慌,转过头就看见林清浅瞪着一对绿宝石般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眸中狡黠之色不亚于聪明的猫。
他的气势忽然就落了下去,问道:“你又怎么了?“
“我在想,我一直以为你是榆木脑袋,没想到你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对猫眼微微眯起,更加渗人的气机开始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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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夕阳余晖之下,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车辆在超凡专用通道上疾驰,速度很快,只要不造成严重后果,基本上超凡者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而这辆车飚驰的驾驶者正是顾初,她在数分钟前接到了来自她的上峰,也是执律组最顶峰的存在之一,左律严明的消息。
也算是她的半个师傅,当初在承天学府的源术课就是严明来授业的。
“左律,现在状况如何?“顾初开口问道,如果情况危急,她也会解开自身桎梏,用剑游之法率先入局,效率会高很多。
“情况尚可,我一直在观察,你到场后不要动用源域,先和那个污秽者打一场。“严明的声音一开口就是一股子沧桑味以及死板的迂腐味。
但话语间对顾初的关怀并不小,这个时候不忘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