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闪过朝自己直扑过来的那名什长,姜远用脚尖挑起了落在地上的刀,以刀背猛击随后冲上来的一人脑袋,将其打倒后翻转手腕以刀刃逼退余下二人。
这一支来自汉寿中军精锐的小队虽然精悍,但受费芸葭生擒命令的制约难以放开手脚,以至于在战斗中接连被姜远击破。
身后传来了抽刀出鞘的声音,之前那名被姜远闪过的什长终于意识到己方赤手空拳不是对手,他对尚能起身再战的部下们下令道:“刀枪准备!不击要害!”
周围的士兵们早已忍耐多时,听得命令纷纷迫不及待地提起武器,两支长枪在前,其余人持刀剑在侧,对姜远形成了半圆形的包围。
姜远完全不把这阵势放在眼里,转身直奔孤悬于身后吊桥之前的那名什长冲去,一刀便将其手中刀击落,随后刀刃急停在对方颈侧。
那什长刀刃悬颈还想挣扎,被姜远一脚重踢在腿弯跪地之后才老实。
“费小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姜远看向费芸葭,“把路让开吧!这里的事与你无关!”
“小姐!杀了他!为大将军报仇!”被姜远挟持的那名什长颇有骨气,凛然无惧地喊道。
费芸葭没有说话,周围的汉军士卒们也不敢妄动,他们都咬牙切齿充满恨意地盯着姜远。
忽然高处传来两声惊呼,姜志不知何时悄悄弄开了绑缚自己的绳索,趁看押自己的士兵的注意力被下方的战斗吸引时暴起发难。
他下手狠辣,依靠起势一顶一撞将自己左侧那人直接撞下了两人高的山壁,随后抬碗架开右边那人握刀的手,迅速反击卸脱了对方的手臂关节顺利夺刀。
“保护小姐!”什长惊慌呐喊。
费芸葭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持刀的姜志犹如虎兕脱笼近在咫尺,她身边已经没有可以抵挡的护卫。
先前被姜志撞下去的那名士兵离得最近,情急之下他手脚并用想要重新爬上去援护费芸葭。不想所踏足的石壁凸出部并不坚牢,喀拉一声滑石断裂,那人旋即失衡摔落滚向了另一侧的悬崖。
“小赵!”费芸葭不假思索地从高处飞身跳下。
尽管错误的落地姿势让她吃尽了苦头,崴伤的左脚使不上力,但她依旧千钧一发地赶上了。
在那个名为小赵的士兵摔下悬崖之前,费芸葭拽住了他的衣甲。
“小姐……”半个身子已经悬在万丈高空的小赵面色惨白,刹那之后他恍然回过神来,费芸葭的力气显然不足以将他拉回来,这个时候最该做的事是自救。
但他只稍微动了一下,身下的石块便有崩裂断落的迹象,连带着费芸葭都往外滑了一点。
姜远放开了那名什长,弃刀飞奔到断崖边伸手拽住了小赵,同时对姜志喊道:“过来帮忙!”
姜志迟疑地看了一眼其余的汉军士兵,见那名什长阻拦了想要围上来的众人,于是下定了决心跳下去帮忙。
两人合力将半悬在悬崖外的小赵救上来,姜远还未开口,姜志便迅速地控制了费芸葭,此举令正在靠近的一众汉军士兵再度停下了脚步。
“费小姐,麻烦你陪我们走完这一程吧。”姜远也明白不如此做就没法摆脱眼前的困境,挟持费芸葭做人质可以震住这些人,说不定之后还能逼退张嶷的无当飞军,虽然手段下作但战场上本就没有多少道义可言。
费芸葭面色镇定,反过来安抚对面那些紧张不安的士兵道:“你们先带受伤的人撤回江油休养,去见张伯岐将军,让他带人提前赶到阴平郡去等我。”
“小姐,我等无能!致使小姐落入贼人之手,我等有何颜面回去!”什长羞惭恼怒地跪了下去。
“不必担心,我对这两个贼人还有用,只要张将军赶到阴平堵截,我便性命无忧。”费芸葭冷静地下令道,“你们速速返回江油城。”
众军士无可奈何,只得遵命行事。
唯有刚才被从悬崖边救回来的小赵留在原地,他主动卸去了身上的衣甲武装,随身只带一只装着干粮的行囊,向姜远请求道:“让我陪小姐与你们同行。”
见姜远犹豫,边上姜志担忧地劝诫道:“远哥,带着他上路就得时时防备,我们兄弟二人都不得安宁。”
“即便不带他上路,我们也必须时时防备。”姜远意味深长地看了费芸葭一眼,随后对小赵回应道:“无妨,你想来就来吧,不过劝你别动什么心思。”
“途中若有他念,要杀要剐任凭处置。”小赵回答得毫不迟疑。
两拨人马在吊桥分手,那支护卫费芸葭的汉军小队大部赶回江油,姜远则与兄弟一同带着费芸葭追赶先行的郭循等人,小赵隔着一小段距离跟随在他们后方。
马鸣阁道往北的道路越来越险峻,虽然还难不倒虎胆营出身的姜远和姜志,但在这样的地形行军对费芸葭而言却相当艰难,何况她还在刚才救人时不慎崴伤了左脚。
鞋袜内的脚踝肿胀疼痛,但她凭着坚忍的心性一直隐而不发,直到攀登翻越一道山梁时才被姜远看出了问题。
“费小姐,你受伤了?”姜远从她异样的动作和体态中发现了端倪。
费芸葭面不改色地回答道:“追了这么长的路还不见郭循身影,姜参军怎么担心起无关紧要的事来了?”
她所说的事确实困扰着姜远,不过毕竟一路赶来没有见到交战的痕迹,他由此断定应该是虎胆营行动太快,远远超在了他们前头。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