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湖边青石板上的方青眯着眼注视着湖泊之上。
丹凤眼中灰潮汹涌。
凭借着鬼眼的能力看了一会的方青终究还是散去了眼中的灰潮。
不行。
想要看清整个湖面上有无人抬头换气还是太勉强了,凭如今的sān_jí鬼眼无力办到。
回首的方青见身旁只有卢爽。
门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门子走了?”方青提了句。
“放心,跑不了。”卢爽清楚方青的意思,这位门子并没有脱掉身上的嫌疑,不能就这么疏忽了他。
“卢大哥,这东京,怕是有大麻烦了啊。”方青望着平静的湖面长叹了一口气。
若他的猜测为真。
这大宋名士提前半年来京,便是为了这一次偷盗斩马刀。
布局之久。
绝不是为了什么小事。
上千把斩马刀。
足以掀起一场东京的腥风血雨。
“此事,确实让我心忧啊,方小兄弟。”卢爽满是胡茬的脸上拂过几缕忧虑。
“卢大哥,斩马刀局,定是有位内贼里应外合,这一点是错不了的,否则那群黑雕即使有人驱使也觉无可能带走这些斩马刀。”
方青如今可以断定自己的猜测为真。
这上千把斩马刀真的是由黑雕盗出斩马刀局的。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画面。
月黑风高之时。
斩马刀局内的内贼打开贮存斩马刀的库房,抱着斩马刀而出翘首以待。
李逋驱使着一群黑雕在夜色中飞翔,无声飞入斩马刀局中。
夜色中,黑雕那暗栗色的羽毛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随后,这群黑雕便携带着斩马刀振翅而出,消失在夜空中。
围着斩马刀局值夜班的上禁兵没有丝毫察觉。
内贼。
是少不了的。
“这内贼是信老么?”卢爽重重一拍藤椅,双眉紧皱。
“并不一定。”方青轻轻摇了摇头。
“为何?这钥匙可只有信老有,而且信老他自己也说,不可能有人能窃走他的钥匙让他无所知。”
卢爽不解看向方青。
“卢大哥。”
“若是窃盗钥匙的。”
“不是人呢?”
方青眯着丹凤眼,一头黑发被湖风吹散了些发丝。
“不是人?”卢爽惊诧之余明白了方青的意思。
他娘的。
这年头,哪冒出来那么多的驭兽大师啊?
“卢大哥,我之所以觉得信老不是那内贼,是因为我在与工匠们聊天之时,还听到了一个消息。”
方青说起了自己在与工匠闲聊时获得的第二个消息。
“是什么消息?”卢爽连忙问着。
“工匠们说,前阵子,斩马刀局中一直有鼠狼出没。”方青在还记着李伴奴跟他说过,在东教坊内曾有鼠狼出没。
当时的他,还觉得不过是个鼠狼。
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今日在斩马刀局又一次听到了鼠狼的踪迹,才让他怀疑了起来。
“鼠狼?”
卢爽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了。
方青只得将自己所猜测之事给卢爽讲了一遍。
就在二人在湖边详谈之时。
在湖的另一边。
一个只穿着合裆裤的男人爬上了岸,扶着岸边光秃秃的杨柳树干。
正是刚刚横渡了一个湖泊的李逋。
抹了一把脸上湖水的李逋谨慎地看向街道两侧,考虑着光身子的自己该如何脱身。
这时。
停在湖边的一辆马车的车厢帘布被拉开。
露出一张国字型的小方脸,这张脸颇为骇人。
一条棱形黑纹从鼻洞贯穿额顶伸向脊背,小方脸上两个小圆球似的眼睛闪着幽光。
看着这足以让小孩啼哭的脸庞,浑身湿透的李逋却松了一口气。
见旁边并未有什么行人,李逋快步朝着这辆马车而去,一个箭步就冲进了车厢,一整套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
李逋刚一进车厢,车夫便抽动马鞭,驱车离开了原地。
冲进车厢的李逋抬头看去,在车厢内看见了两人。
一人。
便是刚刚掀起帘布的辽人,萧金藤。
还有一人。
白衣乌帽的俊俏男子,嘴角挂笑却让人觉得阴气沉沉。
“戴官人。”
李逋微微颔首作为问候。
“李兄,竟弄的如此狼狈,这可真是少有啊。”坐在锦座上的戴生浅浅一笑,狭长的双眸盯着李逋湿透的身子。
平日里这李逋都是一副脱俗人间的模样,岂能想到今日能见到李逋光着身子从水里钻出来的狼狈样子。
稀罕啊。
稀罕!
“栽在那锦仙宗师手中了。”李逋的脸色僵硬,湿透的黑发往下滴着湖水,落在车厢下铺着的地毯上。
“我早说过那小子不一般。”沙哑的嗓音响起,萧金藤的圆眼中幽光阵阵。
自从那日戴生来到使馆之后。
阿都便离开了东京,而他则是留了下来跟着戴生,这位明教的燃灯护法。
这么多日来,戴生只让他做了一件事。
窃取斩马刀局库房的钥匙。
去做这件事的,便是他驯养多年的鼠狼——药仙。
令萧金藤震惊的是,对于药仙来说偷取一把钥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窃取这一把库房钥匙,鼠狼药仙却足足去了五次才得以窃回钥匙。
只因那佩戴钥匙之老人让生性灵敏的药仙不敢靠近。
所幸。
药仙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