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径直来到壮实刚进去的茅坑前,方青敲了敲茅坑的木门。
“有人!”
里面正舒爽到一半的壮实听到敲门声相当不爽,这正关键时刻呢,就被打断了!
“敲敲敲,敲什么敲?看不到门都关了么?”
忙了一天,排个货都要敲敲敲,烦死了!
壮实的脾气很大。
方青用手在喉结处揉了揉,一级象声技能被他使用了起来。
“是我。”
这两个字让在一旁的薛碗儿捂住了嘴巴,看着方青的侧脸像活见了鬼。
因为这两个字的声音根本不是方青的,而是邓椿的!!
她虽然之前在牡丹楼听过方青的象声,但那时她觉得是方青之前苦练过象声,却说没练过戏弄她,没怎么太过在意。
现在再看,方青不过是见过邓椿一面,就直接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
这特么跟苦练没有一毛钱关系,纯粹是这家伙就是个象声天才啊!
在茅坑外的薛碗儿震惊地合不拢嘴,茅坑内的壮实也很纳闷。
少爷怎么跑这来上厕所了?
邓椿这等少爷如厕的地方与府里的下人完全不同。
府里主人们有他们自己如厕的地方,一个双层木楼,下设木格,中实鹅毛,凡便下则鹅毛起,覆之,府内下人在旁边将粪便移去,根本闻不到一丝臭气。
裤子都脱了,拉到一半的壮实郁闷得要死。
你这么大少爷,高档厕所你不去,非要跟下人抢茅坑。
让不让人活了!
虽然满腹牢骚,但壮实肯定是不敢说出口的。
“少爷,我这就夹断出来让你如厕。”说这句话的时候壮实都想哭了。
他这句话可把方青吓得不轻,赶紧说道。
“别,你拉着就行,我是有些话想与你说。”
要是这人真穿起裤子站起来,那就完蛋了!
谁说要抢你的坑位了,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哦,好的,少爷,你说罢。”被这么一搞,壮实的屎意被中断,找不到感觉了。
方青眼神一凛,狭长丹凤眼中的瞳孔转了几圈,缓缓开口。
“壮实啊,最近给你的月钱还算满意吧?”
啥玩意?
你这跑我蹲坑前跟我说这个?
“挺满意的,少爷。”壮实憋屈得紧!
“行,满意就好,哎,你说琴姑娘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方青突然话锋一转,说到了要点上。
“嗨,少爷,咱不说你英俊潇洒、你当了玉带将琴姑娘赎了出来,还给她安排住所,那她能不爱你么?”
壮实总算是知道自家少爷为什么跑到他厕所门口了,原来是为情所困。
那来问壮实我不就问对了么!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薛碗儿眼睛一亮,对着方青展颜一笑。
方青!
好厉害啊!
“壮实,我觉得我给琴姑娘的日常用具还是不够妥当,打算差人再送些过去。”方青悠悠地说着,就连邓椿语气中的傲然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对了,琴姑娘的住处在哪来着?”
“嗨,少爷,这些事还得咱帮你记着,你租的那个住处不就是在显敬寺南边的陈州门内大街上的,那儿的租价可不便宜啊,琴姑娘住那啊,是她有福气遇着了少爷你这个贵人......”
蹲在茅坑里的壮实念叨个没完,反正就是对着自家少爷一顿拍马屁。
马屁拍好了说不定少爷就给他长些月钱。
但拍了一通马屁的壮实却发现茅坑外没有任何声音,有些奇怪。
“少爷?少爷!”
还是无人回应。
“应该是走了吧,真是被琴姑娘给迷住了。”蹲在坑里的壮实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便聚精会神酝酿起感觉来了。
关键时候被打算想要恢复感觉还是需要时间的。
。。。。。。
鹅软石铺成的小路上,两个人影快步走着。
“方青,你的脑瓜到底是什么做的?”薛碗儿的眼眸把方青的浑身上下瞧了个遍,像看一个异类。
之前她还一直奇怪为什么鬼爷这么看重方青,竟然破格招方青为白日阁朝奉,这下她终于知道了。
这家伙在很多地方真的有点变态啊!
“跟你的一样。”方青浅浅一笑,心情不错。
刚才从那个名为壮实的长随身上,他又得到了相当关键的内容,将整个事件拼凑得更为完整,其中最重要的信息便是——
玉带不是被偷的,而是被这邓椿当了去赎那名为琴云韵的妓女!
定是邓椿不敢这么说与邓公,就撒谎说自己的玉带被偷了,怪不得在街上那么不想理睬他与薛碗儿二人。
好家伙,你倒是fēng_liú倜傥了,瞒着你爷爷,让你爷爷给白日阁施威,让我给你忙来忙去,真不愧是个官三代!
“跟我的一样?”薛碗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装的是啥,“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还用问么?接着找正主,找琴云韵去。”方青走到高墙边,面对薛碗儿指了指上面,“跳上去吧,我托你。”
薛碗儿有点担心自己的屁股,之前被方青摸过的那种异样感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散去。
可单凭她自己是怎么都不可能翻过墙的,只得默许方青对她屁股的所作所为。
两人翻过墙走出小巷,天色已经渐暗,路边的行人们纷纷给灯笼点火后挂起。
温柔的红光拂在傍晚的街上,整条街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