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现在朱瞻基最大的敌人就是汉王和赵王。只有组织他们的阴谋,才能保证自己的父亲顺利即位,也才有他的位置。陈远的话无异于给他当头棒喝,帮赵王说话,不仅仅是把赵王留在身边好控制,更是明白皇爷爷的苦心。
别说他只是皇太孙,就算是太子,皇爷爷也可以随时废了他。这次的事,皇爷爷说不怪自己,但他看得出来,皇爷爷心里还是失望的。
陈远的话打动了他,也让他明白,这个让他看不透的人,并不是三叔的人,心中又活络起来。
“小民替赵王说项,是希望赵王殿下放过董明况,小民也请求太孙殿下,饶董明况一条命。”
“饶过他,不难。”
“多谢太孙殿下。”
“哎,先别急着谢,我有条件的。”朱瞻基似笑非笑的望着陈远。
“郭昆杀铁横的理由我看过了,呵,这种理由也就能忽悠一下痴男怨女,我要见见吴月荷,两天后鹤鸣楼中午,我在那里恭候。”
陈远为难道:“这,小民难见到她。”
朱瞻基似笑非笑:“她不是你表妹吗,相信你有办法见到,告诉他,郭昆我先保着,两日后她不来,她就替郭昆收尸吧。”
明知道是假的,朱瞻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陈远硬着头皮答:“遵命。”
朱瞻基抛给陈远一个令牌:“去南京府传我口谕,把董明况带走吧,告诉他,三年之内,乱跑,再犯事,数罪并罚。”
“殿下仁慈。”
“仁慈。”朱瞻基轻轻念叨,轻蔑地笑了笑。
持着皇太孙的令牌到南京府大狱,齐牢头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多看了陈远几眼,这个少年前几日才拿着赵王的令牌来,现在又拿着皇太孙的令牌,到底何方神圣。他不敢怠慢,立即命人从死牢里把董明况放了出来。
几日不见,董明况精神好了很多,看来后面没有再受到折磨。齐牢头暗自抹冷汗,赔笑道:“陈相公吩咐,弟兄们哪有不从,你家二舅哥,滋润着呢。”
“多谢牢头。”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妹夫,你总算来了,盼星星盼月亮,你终于来救我了,呜呜。”董明况一见陈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扑到陈远身上。
陈远斥道:“行了,太孙殿下有令,你的罪还没消呢,回家去老实呆着,如果再犯,取你小命。”
“不敢了,不敢了。”董明况死死抱着陈远,“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天日了,陈远,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对,你是我妹夫,我认定你了。”
出了大牢,这货还死死抱着,像个小孩一样,陈远大感头疼,老子不喜欢男人啊,光天化日,成何体统,好不容易扯开他,去找了辆车,让他回董府。之前受刑过重,还行走不便呢。
董明况坐在车上,眼泪汪汪:“妹夫,你不跟我回去吗?”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个妹夫称呼真的是,呃,好像有一撇了,哎呀,好烦这个称呼。陈远烦躁的摆手:“我还有要事要办,你先回去。”
“好吧,妹夫,早点来接我妹妹过门啊。”
陈远发誓,他现在很想揍这个二货一顿。他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前世女友的背叛,深深刻在心底,结婚吗?他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感觉。
把董明况送走,直奔赵王府复命,守门的见过他,带了他进去,家仆道:“陈相公,你可回来了,赵王有令,见到陈相公,不用通报,速速带去见他。”
进了内殿,朱高燧迫不及待迎上来询问:“怎么样?我那大侄子怎么说。”
陈远双手交叉,躬身回答:“回王爷,小民幸不辱使命。”
“好,哈哈。”朱高燧大喜,双手连拍陈远的肩膀,“有了他说话,想必许多大臣也无话可说了。太子也想不到,他儿子会帮我一把吧。”
陈远暗自道,这有什么高兴的,你个扶不起的刘阿斗,若真有心帝位,就跑得离京城远远的,殴打大臣,失去臣心,在朱棣眼皮子底下,一言一行都被限制,无人才无兵,还想更近一步,不足与谋啊。
见陈远不说话,朱高燧以为他在担心董明况的事。道:“你不用担心,这次你立了大功,本王答应你的事,定然不会忘记,本王这就差人去放了他。”
放董明况,赵王现在肯定是办不到了,陈远心想,你打了大臣,你老子能轻松饶了你?遂道:“多谢王爷,小民回来的时候,太孙殿下已经传口谕放了他。”
“什么?”朱高燧恼道,“他倒会做人情。”
“小民数日奔波,全靠王爷查明真相,给了小民机会,这份恩情,小民铭记于心。”
朱高燧闻言这才转怒为喜,深怕陈远就投靠了自己的侄子,高兴道:“你知道就好,你有功,不能不赏,这样,你跟袁百户也熟悉了,去他手底下做个总旗如何。”
总旗,是锦衣卫的官职。百户是正六品,总旗是正七品,相当于县太爷了。
从一介白身到正七品,这是多大的荣耀。换作一般人,早就千恩万谢,叩头表忠心了。可陈远心里不感冒,人人羡慕当官,那是他们根本不在官场上呆过。就算在政治清明的现代,里面的规则陈远都玩不来,还别说封建制度的大明朝。
翻看古今史书,能善终的官员不到百分之十,无背景,不是八面玲珑的人,到了里面,只会被啃得渣都不剩。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呵呵,先掂量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