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荷出了屋子,远远的只看见卓月玩着一把匕首,脚随意的踢着地上的石子。
“胡师兄呢?”她走近了问。
卓月美吓了一跳,忙将匕首收到怀中,怯生生道:“吴姐姐,你出来了,胡师兄说还有事要去做,让我一个人等你。”
吴月荷知道他要去做什么,皱了眉头,她拉起卓月美的小手:“妹妹,你实话跟我说,朱小五是不是又来找你了。”
卓月美眼神闪烁:“没,没啊。”
“莫要哄我,我都看见了。”
“啊,姐姐,你,你怎么看到的,明明没有人啊。”卓月美惊道,小脸红红。
吴月荷苦笑道:“我没看到你们见面,我却看到你怀里的匕首,我与你这么熟悉,你有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么。那匕首镶嵌玉石,一般人哪里给得起。”
卓月美心如小鹿撞,低声道:“姐姐,你,你不要告诉三叔好么。”
吴月荷心里涩涩的,她们这样的人,大仇未报,哪里谈什么爱情,何况,对方还是仇人的后代。她疼惜的道:“妹妹,你要做什么,姐姐都支持你,唯独朱小五,你知道他的身份,你不能再错下去了。”
“姐姐,他与别人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能说会道么。”吴月荷说着,一想她先入为主,这样不可能劝导,道,“我知道,你还小,不应该受你姨夫的仇恨拖累。朱小五或许心存善良,他不会怎么样,但是他的下属,他的亲人呢?他们一家子,怎么会容易放过我们。一旦让他的亲属知道了我们的事,我们这些从小长大的兄弟,全部都没了。”
卓月美脸色刷的白了,颤抖:“姐姐,我,我以后不再见他了。”
自古情爱,最是难以捉摸,卓月美还小,正是朦胧的年龄,就算自己,也不是对情爱无可奈何么,情就像春天的春风,暖人心魂,也带着点忧伤,它到来了,人们想躲,也躲不掉。吴月荷不由得幽幽叹息。
卓月美小心道:“姐姐,你真的要入宫么?”她的眼神很复杂,带着担忧,也还夹杂一丝欣喜。
吴月荷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要是自己入了宫,她对朱小五的想念也多了一个同道。刚才说的不见他,少女心思,又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她苦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卓月美看得出来,姐姐是不想入宫,跑开:“我去找陈远。”
吴月荷心里一跳:“你去找他做什么?”
“朱小五跟我说了他的事,他能掐会算,刚才化解仇恨,给父母正名的话,也是他对你说的对不对?我知道他有办法让你不入宫。”
吴月荷苦笑,他能有什么办法,一介平民,面对的是未来的天子,欲阻止妹妹,却见她风风火火,早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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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府一见这般情形,只好清咳一声,上前劝道:“老夫人,索性外孙找到了,这是大喜事啊,您就不要哭了,这样下去要伤身子的。这里是大堂,夫人应该赶快把小公子带回去,让宜之(蹇义,字宜之)安心哪。”
老夫人赶紧抹抹眼泪,说道:“对对对,老身都快忘了,家里都要乱成一锅粥了,圣上都派人在家里等着呢,快快快,备轿,马上回府!”
李知府匆匆向押送两个人贩子的百姓询问了几句经过,便叫人把人贩子押进大牢看管,又取一些散碎纹银赏给众百姓,把他们打发了出去。同时也好生夸奖了尉迟县令,透露出赏识之意,尉迟县令大喜过望,连连表示效忠,意气风发回江宁。
陈远这个功劳最大的人李时勉不闻不问,反而很头疼。
之前打过交道,坑了别人,现在人家救回了自家外孙,有以德报怨的举动,让他心里很尴尬。
陈远默默的看着他们的举动,特别是留意廖老夫人,原来上次想碰瓷的时候,那顶轿子没有认错,那个用红薯哄小孩的人,就是这个老夫人。只是不知道突然就换了蹇怡璇,最后出了很尴尬的场面。
李知府咳了一声,道:“陈远,这次能找回我外孙,都是你的功劳,你想要什么赏赐。”
陈远摇头冷笑:“在下可当不起李大人的赏赐啊。”
李知府十分窘迫。
蹇怡璇并没有随祖母离开,她款款行礼:“陈公子,多谢你救了我弟弟,弟弟丢失后,我们全家没有一个人得安生,奶奶差点绝食,您大恩大德,容日后再报。奶奶身子不适,心疼孙子,不曾言谢,请您不要介怀。”
她娇颜如玉,两相印衬,竟有晶莹剔透的感觉,陈远纵有些生气,也生不起来了,他平日就是大度的人。
陈远脸上回复笑容,呵呵道:“在下要不起李大人的赏赐,对蹇姑娘,却是有所求的。”
蹇怡璇怔了怔,她方才那样说,的确自家祖母做得不地道,恩人没有感谢就走了,祖母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她已经一夜没有睡了,心力憔悴,在所难免。事后定然也要感谢陈远的。
记得第一次见面,眼前的少年很窘迫,她只当是一个无赖少年,第二次,听闻他的事迹,对他印象改观,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这次救回自己的弟弟,她心里很感激,她说要报答,却从没听说有人向她开口要报答的人。
她轻轻道:“公子尽管开口,只好怡璇力所能及,无论钱财,还是学业功名,父亲忝为吏部尚书,一定设法帮助公子。”在她看来,陈远一介平民书生,要求报答的,无非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