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邱葵在供台下面发现一个骨灰罐,里面还装着一条浑浑噩噩的生魂。
这么说,祠堂的骨灰罐没少,那他们手里的骨灰罐又是谁的?
邱葵从空镯里,拿出奇嫂子的那个骨灰罐,交给塔坨,“你验一验罐身。”
塔坨的手指,从罐子口沿处,往罐底,一寸寸摩挲下去,“这罐身,的确同为骨灰所制。”
他指腹验后,又嗅了嗅罐身的气味,有些无奈:“之前被里面的妖灰掩盖了异常,现在一看,应该是人族骨灰,制法与奚家祠堂内的如出一辙。”
这就奇怪了呀……
“一个骨灰罐,一个底座架。”邱葵将藏起来的那个陶罐,放回原位置,“三百七十八个底座,也就是三百七十八个骨灰罐。为什么会多出一个?”
她正皱着小脸,陷入琢磨中,突然抬头一撇,发现月骋的影子像是被什么撕扯着一样,往四处分散着。
“月骋?塔坨!塔坨你快看!月骋怎么了?”邱葵惊呼起来。
塔坨神色淡定,“他的**已逝,即便是生魂状态被拘,也在这世上停留不了多久,便会灰飞烟灭。”
“那怎么办?”邱葵急着抓耳挠腮,就差上手去拢月骋的魂态了。
“或许,他的母亲可以救他。”塔坨略一沉疑,便喊道,“渚尔,缔结!”
“明白。”
渚尔细尾一甩,将月骋圈进一个结界球里,压缩到鹌鹑蛋大小后,示意邱葵抬手。
“什么?”邱葵不明所以,但还是高举起手腕。
一道亮光冲入她空镯之内——是那颗结界球。
渚尔把月骋的魂,藏在她的空镯之中。
“生命体能入空间囊?”
邱葵记得百里迟暮再三表示,任何生命体都不可进入空间囊中。
“只是一抹游魂,并非生命体。况且,还是封锁状态,不会对空镯有影响。”塔坨拍拍邱葵懵懵懂懂的小脑门,催促道,“走,现在就去花容家。时间晚了,这家伙,便再难解救。”
“那其他的生魂怎么办?”邱葵又问,“要不,都装我空镯里,咱救出去?”
塔坨探知到整个祠堂内的生魂气息不少,解释说:“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三百七十八条,但少说也是上百条。为免得打草惊蛇,只能稍安勿躁,暂且放任。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探一探这奚家的秘密才是,否则,救的了这些人一时,也护不得他们一世。”
邱葵点头,觉得塔坨说的在理,眼下,不是滥好心的时刻。
“渚尔,开一扇过界之门。”塔坨长袖一挥,邱葵感觉这件黑漆漆的祠堂,又黑上许多。
那夜芒草的光芒,仿佛都被这种给黑暗吞噬了一样,亮光变得似有似无。
“这不好吧。神族陨落后,无谁可再启过界了。”渚尔小尾巴一甩一甩的,很是反对。
“开!”塔坨不容置疑,指尖在掌心一划,一道鲜红的血痕露了出来。
邱葵瞪大眼睛,这厮,又放血了?
渚尔无奈地叹着气,嚷着,“唉,你就是笃定,我不会浪费你的血,对吧?”
它划出一个圈,从塔坨的掌心舔舐而过,血痕消失的干干净净。
“快去快回。”渚尔叮嘱一声后,长尾一甩,击破它划出来的那个圈,一道血雾膨胀开,很快,旋成一道涡旋状。
“走!”塔坨拉住邱葵的手,入了那道漩涡。
“渚尔没跟来。”邱葵急忙喊道。
“它要守阵,不用管它。”
血雾里只有一片湿湿润润的腥气,满目通红,邱葵连走都不知道怎么走,只得被塔坨牵着,一直往前蹿。
血雾越来越稀薄,前后也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邱葵就跟着塔坨,跨出了血雾,满目所及,皆是五彩缤纷的花卉,鼻息间有着馥郁芬芳。
“是花婆婆家,我们这么快就到了花婆婆家?”她下意识地看向井口,那里的确有着一株毫不起眼的白色小朵花蕊,“那就是渚尔所说的,世上只有三株,非常珍贵的茎枯蕊?”
塔坨点头,反向堂屋的方向。
花婆婆立在门口,目光复杂地望着塔坨。
“长话短说,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塔坨对邱葵催促道,旋即,化作了巴掌大的幼兽形态,蹿进她衣襟之中。
就、就这么明目张胆吗?
邱葵有些愕然地看了看又藏入怀的塔坨,再抬头,讪讪一笑后,朝着花婆婆走去。
“以为是故人相识,没想到,故人却不愿相识。”花婆婆的视线,从邱葵衣襟处收回,叹了句令邱葵捉摸不透的话,“难怪你这身上,有着他喜欢的气息。”
邱葵眨了眨眼,很明显,塔坨和花婆婆是相识的,甚至,渚尔和花婆婆也是相识的,因为茎枯蕊的关系,邱葵有理由相信,便是峇厘与花婆婆,也是相识的。
这三位,隐瞒的倒是挺好。
邱葵甩甩头,不准备搭理这些老家伙上千年之久的旧时恩怨。
她拉着花婆婆的手,往屋里引去,“花婆婆,咱关上门,进屋说。”
进到屋子以后,邱葵从空镯里,取出那颗鹌鹑蛋大小的结界球,递给花婆婆。
“渚尔也来了?”花婆婆只看一眼结界球,便知何妖所为,“倒是没有料到,一千多年后,渚尔和塔坨,处在一起,还能相安无事。”
她的目光,很是复杂地在邱葵身上打量起来。
“花婆婆,您别看我啊。您打开这结界球看看。”邱葵催促道,她可还记得塔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