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家后人需要祭祀先祖时,总不能只来这个祠堂吧。
那样,岂不是连同那些魂魄,一切跪拜了。
所以,听塔坨说真实世界里的祠堂是假的,邱葵并不觉得震惊。但听闻真正的奚家祠堂,在佰伊的太岁领域时,她才倍感震惊。
塔坨站到门口,既没有推门,也没有踹门,只黑眸微微一瞟,示意邱葵开门。
“我,赤手空拳?”邱葵比了个手势。
“刀。”塔坨说道。
“哦哦哦!”邱葵了然,看来这门有蹊跷,便是赤手空拳的塔坨,都未必能打开。
她松开塔坨的手,拔出腰间的砍骨刀,对准门缝位置,沉气,蓄力,狠劲一劈!
没有预料之中的碎响声,但整扇门碎了,碎成了黑色的雾气,虚无缥缈地散开了。
这门不是实质的?
难道和那些来来往往的护卫一样,都是镜花水月的存在?
邱葵见塔坨已经率先走进去了,她急忙跟上。
进屋后,没有看见牌位,也没有看见骨灰罐,甚至连那密密麻麻的供桌都没有看见。
房间里空空荡荡着,唯有正中央的位置,有坟堆那么大的一片红色泥土,供养着一株花苗。
这花苗的茎秆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但是花蕊很大,比冰笼草的花蕊还大,占据了大半个屋子的面积。
冰笼草是内扣式的,中空,存储容纳的部分很多。但这花是扁平的,层层叠叠的半圆形花瓣拼凑成的大花盘,看起来有些像是新丧使用的花圈。
花圈是纸扎的,这花,却是鲜活的。
“哼。”塔坨冷笑一声,“花容虽悔不当初,但却死有余辜。”
“花婆婆死了?”邱葵见塔坨已经朝着那朵花走去,没时间再多问,只是心里翻涌起许多思绪来。
花婆婆擅长养花,似乎是禽夕镇众所周知的事。
她活了上千年之久,也是不争的事实。
那么,她用了谁的妖骨,炼了谁的妖丹,才足足活了上千年之久?
她进化的异能,会不会与培育花卉有关?
若是如此,此刻祠堂里的这株怪异的花,会不会就是花婆婆所为?
她和运称楼早有勾结,为什么她的独子,又会死在运称楼手里。这不对劲啊。
“唔……”
邱葵还在胡思乱想着,塔坨已经穿过那朵花,进到花后的世界里,反而是她,一脸撞在五颜六色的花蕊上,五官挤压得都快变形了,也没进得去。
这花,对于塔坨而言,是门,是入口;对于她而言,就是一朵实体的花,还染了一身红红黄黄的花粉。
“塔、塔坨!”邱葵敲了敲结结实实的花卉,小声说了句,“等等我呀,我还在外面呢。”
一声叹息从花后面传来,塔坨探出上半身来,问道:“先前你是怎么进的轮回道?”
“不、不知道啊,晕过去的。”邱葵诚实回道,而后反应过来,问:“这是轮回道啊?我们怎么又进轮回道了?那为什么不原路返回?我脑海里可有轮回道的路径图呢。何必大费周章?”
“轮回道从来没有回头路。”
“什么意思?”
“你走的轮回道,是运称楼兑诺给花容复活月貌的轮回道,并非太岁把守的轮回道。至于剑齿虎脸上的斑点图,正是为调虎离山所用。囚禁在轮回道里的熊猫,则是用来吸引公正堂的饵料。”
邱葵眼睛眨巴了两下,眉心锁成疙瘩,“所以,花婆婆被当挡箭牌了?我和熊猫妹妹所在的轮回道,便是吸引公正堂火力的陷阱?那小剑和熊猫妹妹,是公正堂的?”
“那头剑齿虎,就算不是公正堂的在职探员,也应该与这段时间的妖族失踪案有关。极有可能是失踪妖族的亲属朋友,也算是公正堂埋在运称楼的暗线。至于那只熊猫,应该是无意卷入的无辜者,最终临危受命,承袭了剑齿虎的秘密。”
“所以妖族内,大量原生妖兽失踪案的罪魁祸首,便是这运称楼奚家?”邱葵惊呼出声,随即又沉默下来,问道:“那把我扔进轮回道,算怎么回事?”
塔坨轻蔑一笑,“约莫是将你,误认成公正堂的探子了。”
呵,这倒不知是运称楼倒霉,还是她邱葵倒霉了。
“那这花圈后面的,是奚家真正隐藏守护的轮回道?”邱葵又问。
塔坨点头,探出花圈的上半身,就像是探出窗口跟她聊天一样,随意又散漫。
“那我怎么进不去?”邱葵问。
塔坨现在是人,她可一直都是个人啊。
塔坨想了想,指了指邱葵的砍骨刀。
“不能携带武器啊?这是什么门啊……”邱葵嘟嘟囔囔着,十分不舍地解下砍骨刀。
“安检门吧。”塔坨随意答道。
“安检?那是什么玩意?”邱葵又问。
他摊摊手,“不清楚,百里一族有安检之说,据传可以检测身上所有武器,无论是细如牛毛的银针,还是伪装完善的暗器,都能检出。”
“怎么又勾上百里一族了?”邱葵将砍骨刀收进空镯里,心想,塔坨对百里迟暮的成见还真是根深蒂固了。
邱葵的空镯不愧是高阶器灵,便是里面大有乾坤,寻常器物也很难判定出来。
她轻松通过了那朵巨大的花盘,往里走,却发现是一条桥。
一条,用肋骨拼接起来的桥。
四周幽暗,无边无际,只有呼啸而过的阵阵阴风。
那桥极其狭小,仅供一人通过,如塔坨这种身形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