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沉觉得这小姑娘脑子不太好使,也就仗着那把刀好使了,竟然想打壶壶的主意,真是自寻死路。
壶壶虽然味美,但并不像太岁这般,有着非比寻常的特殊价值,食一口延年益寿。
壶壶嘛,最多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与身体并无多大翻天的益处。
为这点儿价值,去得罪整个壶壶族,实在不划算。
不过,他被囚禁在结界球里,闲的无聊,倒是很乐意看这样你追我逃的戏码。
一刻钟后,筋斗云路过壶壶领地上空。
邱葵跑到筋斗云边沿,趴着身子往下看——
果不其然,云朵之下,成群结队地飞着五颜六色的壶壶。
这些壶壶的身子,约莫也就大雁大小,但是造型奇特,看起来头小,脖子短,翅膀和脚蹼巨大。
“哇,我爱吃的地方,都很大!不爱吃的地方,都很小!”邱葵叹了句。
若是按照挑选食材的眼光来看的话,壶壶简直是量身定做的食材了。
尤其是那周身如绸缎光滑的翎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实在美妙至极。
她看得有些痴迷。
突然便听见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天际,随即一只壶壶,就擦着她的鼻头俯冲过来。
邱葵吓得一仰身,险险避开,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塔坨在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一样的长棍子,以长长的缚魂棘做鱼线,以熟睡的渚尔做诱饵,将这样美丽的一只壶壶,给钓了进筋斗云的结界罩里。
“渚尔!加固结界!准备逃命!”塔坨一边发号施令,一边抡起拳头,将手里的壶壶给砸晕了。
渚尔眯着眼睛小憩,只尾巴尖扫了扫,就有一道蓝色的光波,罩在原本的透明结界罩上。
随即,便是砰的一声巨响!
这是一只追上来的壶壶,硬生生地啄在结界壁垒上所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传入筋斗云内时,回响阵阵,就跟在山谷里打雷似的。
很快,有更多更多,成全结对的壶壶飞过来,疯狂地啄在结界壁垒上。
这下,四面八方都是轰轰轰轰的雷声了,吵得邱葵脑仁疼,恨不得自己聋了。
“塔坨!放了吧!招惹不起啊!”邱葵捂着耳朵大吼道。
结果她一回头,发现塔坨这厮,已经麻溜地将壶壶的毛都拔干净了!
光溜溜的一只,肥硕的壶壶,脖子上有印着一条细细的血线,身子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变成食材了。
他举着那只肥硕的壶壶,一脸真挚的开心,“小葵你快看,像不像你们人族的鸡?”
“我滴天啊!”邱葵捂着脑袋,心里万马奔腾!
塔坨以为她是胆小,不敢料理,还难得温柔起来,安慰道:“都是一个祖宗衍生,凭什么鸡能吃,这货就不能吃,就因为他们比较难缠吗?放心!最好是缠上我们,这一路就口粮不愁了,随取随用。”
这是把这群寻仇的壶壶,当做移动粮仓了啊。
邱葵嘴唇哆嗦着,无言以对。
塔坨一把将光滑滑的壶壶,塞进邱葵怀中,“烤着吃呗!面目全非那种,恐吓恐吓这帮不知好歹的东西。”
这大妖神……是个反面角色吗?他不应该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吗?
邱葵呆呆地抱着壶壶,又问道:“五香孜然,害死浓郁酱香?”
塔坨还在愁眉犹豫,认真选择,却不料,峇厘竟然率先开口了。
他慢悠悠说道:“叫花**。用泥巴包起来那种!我们也正好休憩一番,耳朵疼。”
他那对长长的耳朵,都开始往外沁血了,越是五官七感敏锐,此刻被各种啄啄啄的雷声包裹着,也就越发的难受。
邱葵心道,用泥巴包起来,也藏不住这里面的壶壶啊,但眼下,都变成食材了,她那点微弱的怜悯之心,也随之荡然无存。
唉,她拔出砍骨刀,外面的一群壶壶突然声音小了许多。
但是邱葵没有注意到,她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为什么当她签了塔坨的厨娘妖契后,就时时刻刻有种,自己举的是屠刀,不是厨刀的错觉。
明明她从不曾主动杀生过啊……
邱葵从空镯里拿出案板,铺在筋斗云上,将壶壶放在案板上,刀背轻轻拍了拍,对肉质有一定的手感后,这才刀尖朝下,麻利地开膛破肚!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都很是温柔,唯有那指腹之上,鲜血淋漓。
她处理干净内脏后,又从空镯里拿出水袋,开始细致起清洗起壶壶来。
柔情蜜意的表情,就像是在为爱宠洗澡澡一样。
奚沉突然收回视线,从脊背处,生气一股恶寒来。
同为厨者,他觉得这姑娘,有些邪了。
邱葵在专注地清理着食材壶壶,没有发现外面那群气势汹汹的壶壶,在看见她那把砍骨刀上汹涌张狂的妖兽亡灵后,吓得胡乱逃窜,飞回了壶壶领域里。
她用砍骨刀的刀背,轻轻敲断翅骨、腿骨和颈骨,折叠成形。
接着,用她在匠魂谷里酿造的黄豆酱油、花果酒、粉矿井盐,腌制在一旁。
又将丁香、八角、陈皮、茴香籽等细细研磨成粉,在壶壶身上揉搓均匀。
再从空镯里拿出折叠平底锅,加入荤油加热至五成热后,下葱、姜,配合匠魂谷带出来的火腿丁,野山菌丁,翻炒均匀入味,再出锅冷却后,塞入壶壶腹内。
她在壶壶的翅膀下,各放一瓣丁香,用饕餮塚剩下的猪网油,将壶壶的身体紧紧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