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一看这种情况,也不知该怎么劝,想了想,坐到了邓水英身边,把自己的右手从吊带里抽了出来,想给邓水英一个拥抱,可惜胳膊肘吊着石膏不方便,只好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
林娜看看邓水英,又看看刘巧珍,这两个人都只顾着自己伤心落泪,谁也没有看见梅兰的手抽出来了,便自己上前抱住了邓水英,说:“阿姨,您就别为了这种渣男伤心了,好好养病,多陪我们梅兰几天才是真的。”
“就是啊,阿姨,您要再这样哭着,梅兰的手说不定又该疼了。”肖红一边说一边给邓水英抽了几张纸巾过去。
刘巧珍这才看见梅兰的手抽了出来,忙问:“兰兰,你的手不是不能动吗?怎么抽出来了?”
邓水英听了这话也反应过来了,接过肖红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这才转向梅兰,替梅兰把胳膊弄好,说:“孩子,妈妈没事的,妈妈刚才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他会来,一时受了点刺激,现在好了。”
“我理解你。你想怎么做我都依你,只要你好好的。”
“孩子,妈妈是想好好的,想多陪你几年,可惜,妈妈做不到了,我们母女两个的缘分终究还是太浅了,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谁叫我放着好好的女儿不认呢?”
一旁的刘巧珍本来已经止住了眼泪,一听这话,以为是邓水英在交代后事呢,差点没晕了过去,还好,肖红,及时扶住了她,并让她含了一片速效救心丸。
“兰兰,这姓顾的找上门来肯定是有事求着我们,不管是任何事情,听妈妈的话。除非是那个得白血病的顾璞再犯病了需要你捐干细胞,剩下其他任何事情,你都不要答应他,因为你不欠他们任何人的。所有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去就和他们。”邓水英擦干了眼泪之后才想起来嘱咐梅兰几句。
她对顾如松这个人太了解了。
二十年没见面,突然知道自己有了女儿,这个女儿还不计前嫌地捐了造血干细胞救了他儿子,那个时候的顾如松都没有想着要找邓水英说一声对不起和谢谢,现在找上门来。绝对不可能是良心发现。
顾家人的冷漠寡情是刻在骨髓里的,顾润和的父母当年能逼着顾润和抛妻弃子离婚回上海,这一计没成又换了一计假死,而恢复记忆的顾润和居然也同意了父母的决定,选择了自己的前途。十几年后,顾如松的妈妈做出了和顾如松奶奶当年一样的决定,宁可逼着邓水英把孩子打掉也要顾如松去娶那个汪佳媛,而顾如松也是点头同意了。
十几二十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外加肚子里的一条生命都挡不住顾如松对平步青云的追求,所以,邓水英对顾家人的良心发现根本不抱什么希望。顾如松的上门肯定是他碰到难题了,想求邓水英帮他一把。
而邓水英是绝对不愿意梅兰跟顾家牵扯不清的,那样的话她真的会死不瞑目。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梅兰郑重地答应了邓水英。
稍微琢磨了一下,梅兰便大致猜到了顾如松的来意,对顾如松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他的仕途和顾璞的生命,顾璞最近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不好,剩下的便是他的仕途了。
而目前最能影响到他的仕途的,应该就是梅兰的身世了,听梅艳菲说。她妈妈告诉她,梅家湾那边已经去过好几批人去打听梅兰的事情了,就连梅兰的学校也总有人在打听梅兰,梅兰捐干细胞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
恐怕。这就是顾如松的来意。
想到这,梅兰心中一片悲凉,为邓水英,也为她自己。
因为这一闹,邓水英的精气神又差了不少,所以梅兰是万不敢让邓红英出院回家的。好在邓水英也清楚自己这一折腾再也没有精力给梅兰张罗生日了,也就没有再提出院的事情,而是躺下来闭目养神了。
梅兰也没有打搅她,让林娜去外面订餐,顺便订一份生日蛋糕,她要和邓水英一起再过一个生日,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林娜刚出门,便看见了顾如松仍旧站在走廊上,想了想,走过去说:“先生,我不清楚您和梅兰以及那位邓女士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我知道邓女士不想见您,梅兰也不想见您,麻烦您让邓女士安静地走完最后的这一段时光吧。”
“她还有多久?”
“这个我们谁也说不好,梅兰正在极力维持她的生命,想让邓女士看着梅兰披上嫁衣。”
“好,我不打扰她们了,这是我准备送给梅兰的结婚礼物,麻烦你转交一下。”顾如松这才想起手中的纸袋。
“这个我不敢收,她肯定是不会要的,我劝您还是拿回去吧。”林娜说完一溜烟的跑了,作为一位保镖,刚才的话已经逾矩了。
顾如松略一思忖了一下,转身走了,这东西真要送进去,肯定是又要刺激到邓水英的,现在的梅兰根本不缺钱,任何能用钱买来的东西对她而言都不会放在心上。
转过身的顾如松给蔡甘霖打了个电话,想约蔡甘霖见一个面,也被蔡甘霖拒绝了,几经权衡,顾如松还是放弃了去蔡甘霖的单位找他的念头。
因为他毕竟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来北京找一个反贪局的局长,这要被人发现了,他顾如松是百口莫辩。
顾如松不知道的是,他刚转身走了没有一刻钟,蔡甘霖便开着车进了医院的停车场,今天是梅兰的生日,他提前一个小时出来了,他也是临时起意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