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秋灵不在,郑东猜测是去给武则天通风报信去了。
但那个波斯商人恢复了郑东第一次见他的样子,被反绑在椅子上。
“尊贵的伯爵殿下,请你饶了我吧,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见到郑东进来,波斯人满脸的哀求之色。
“你再回答我几个问题,本公子可以考虑放你走。”
“好,好,好,请问吧。”
波斯商人一听还有希望,几乎要把椅子扯倒,跪在郑东面前。
郑东把孙匠人拉到身前,指着他问那波斯商人,“你可认识此人?”
那波斯商人盯着孙匠人的脸看了好一会,一脸茫然的摇摇头,“回伯爵殿下,我不认识这个老先生。”
“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跟你交易的是一个姓孙的老头吗?”
“是的,殿下,那个老头告诉我他姓孙,但是不是这个老先生。”
“你确定?”郑东提高了声音。
“千真万确,殿下,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下轮到郑东迷惑了,难道是自己错怪了孙匠人,难道说真的还有幕后黑手?
整个案件现在越发的扑朔迷离了,郑东忽然间失去了头绪。
身旁的孙匠人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会被怀疑,波斯商人口中形容的那么清楚,乍一听不就是在说自己嘛,也难怪爵爷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但这个时候,孙匠人是不能站出来说话的。
秦晙也拦住了要拍打郑东的程伯献,示意其他人都不要说话,让郑东一个人静一静,说不定能捋出什么头绪来。
郑东也确实在思考,既然不是孙匠人所为,但却有刻意往孙匠人身上扯,那也就是在陷害孙匠人,但从大局上来看又是在设计陷害自己。
好歹毒的计策!
如果不是及时抓住了这个波斯商人,如果不是郑东还有一丝理智让波斯商人和孙匠人当面对质,也许孙匠人现在已经被开除了,一旦孙匠人被开除,那琉璃厂可能就要因此而倒闭。
郑东想想都后怕,差点就正中贼人的下怀。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整个案件也就断了线索。
到底是谁要花费如此多的精力,处心积虑的陷害自己呢?
整个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能听到郑东的呼吸声渐渐平息下来,就在此时,纪秋灵回来了。
程伯献和秦晙都认识纪秋灵,毕竟在明面上,她也是个有实职的将军。
两个小辈给纪秋灵见了礼,后者拱拱手就算是回礼了。
郑东也见到来人,上前开口道,“纪将军辛苦,不知太后那里是怎么说的?”
“少卿请放心,太后说了,明日的赏赐会让司宾寺换成别的东西,这件事不是少卿所为,太后也无意督过之,因此还请少卿放宽心。另外,太后命本将军配合少卿调查此事,有什么吩咐,少卿也无须客气。”
“多谢将军,郑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可是感谢完,郑东又迷茫了。
给我人手有什么用呢?
我该去调查谁呢?
从哪里开始查起呢?
致命的三连问,在郑东的脑海中浮现。
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已经忙了两天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的郑东着实有些扛不住了。
“将军,实不相瞒,眼下线索已断,在下着实不知道该从何查起,但为了感谢将军,在下决定请您吃顿饭,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吃饭就不必了,少卿如果需要我内卫府帮忙,就请直接到宫里来找我就是,本将军就先告辞了。”
郑东只好带着秦、程二人以及孙匠人一起去吃了顿午饭,其实也是为了顺道给孙匠人赔个不是。
而那个波斯商人,就被郑东要过来,关押在距离不远的恭安坊程伯献的家里了。
“爵爷不必如此,老朽受不起。”
“诶,既然是我的错,那就应该给老伯道歉。”
“老朽刚才也听明白了,这根本不是爵爷的错,都是那些歹人故意陷害爵爷的。”
“不提这个了,吃饭吧。”
虽然郑东说不提了,但孙匠人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爵爷,您说会不会是厂里的工匠出卖您?”
“呃...”郑东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旋即夹起一片羊肉来,顺势放进了孙匠人的碗里。
“老伯提醒的是,我一会就去查查。”
“爵爷有什么用得到老朽的地方,还请爵爷直言。”
“嗨,眼下我知道你是清白的,那你就放心的回家歇息两天吧。”
“哎,一切都听爵爷的。”
虽然便面上郑东在这里吃饭,但郑东的眼镜却已经紧紧地盯上了那些被放假回家的琉璃厂的工匠们。
武则天大方的赐予自己使用内务府的权力,这样的情报机关不用白不用。
正在向武则天汇报情况的纪秋灵也不得不对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爵爷心生敬佩。
“你是说,郑东他失策了?”武则天放下了手中的葡萄。
“是的,他怀疑的那个孙匠人,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哈哈哈,还跟朕夸口说什么欲擒故纵,你看他哪里像个会用计的人,哈哈哈....”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纪秋灵是武则天绝对的心腹,因为除了她,旁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武则天笑成这个样子。
“回太后,郑少卿的确是个会用计的人。”
“哦?怎么连你都开始帮他说话了?”
“末将并不是帮他说话,而是郑少卿他确实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