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自己罪该万死,那就好办多了!来人呐,把这厮推出去砍了!”
李孝逸说完,眯着眼睛看着王那相。
王那相也是个心思活泛之人,听出李孝逸话里有话,连忙趴在地上乞求道,
“大总管饶命啊!大总管饶命啊!”
“看来你还不想死啊!”
“小人不想死!”
“那好,本帅就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愿意,本帅就放你一条生路!”
“多谢大总管,小人愿意!小人愿意!”王那相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问都不问就答应了李孝逸的条件。
“既然如此,就让魏大人跟你说吧!”
原来方才陈宁方掷剑救下王那相的时候,薛克构就和魏元忠商量着,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叛军的将领。
此时,王那相被押到魏元忠和薛克构二人面前,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魏元忠说道,
“你可知我要你干什么?”
“小人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好!我让你带着残兵败将,追上徐敬业,骗取他的信任,然后伺机而动,杀了徐敬业,把他的首级带回来!”
王那相一脸的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薛克构接着说道,“如果你做到了,朝廷不仅不追究你附逆的罪过,还会因为你的功劳给你大量的封赏!”
王那相本就是小人出身,那经得起这一番恩威并施,听到封赏二字,立刻就勾起了王那相心中的贪念,于是他面露难色,怯懦的说道,
“小人不要什么封赏,只求将功补过,为国除害!”
“好!王将军好志气!”李孝逸在一旁称赞。
“别的话不用我教你,相信你也应该知道怎么说!”魏元忠见王那相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时候不早了,王将军就赶紧上路吧!”
王那相又趴下磕了两个头,直起上半身抱拳说道,
“请大总管放心,小人定会把徐敬业的首级带回来的!”说完便站了起来,从旁边的官军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然后根据魏元忠的指示,单枪匹马冲进官军的重重包围,汇聚了包围圈中的几百残兵,带着他们冲了出去,朝东南方向去了。这边官军也得到命令,不要追击,尽快打扫战场,天亮继续进军。
平明时分,刘知柔来到李孝逸面前,报告说,昨夜一战,贼军被斩首者七千四百一十五人,溺水者不可胜计,除陈宁方以外,各级将校五十三人,皆被斩首示众。
魏元忠在一旁说道,
“经此一役,徐敬业再无还手之力,大总管应该趁胜追击,不给徐敬业以喘息之机,争取一举歼灭叛军!”
“监军大人所言极是,还请大总管早做决断!”薛克构也在一旁帮腔。
李孝逸也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接受了魏元忠的建议,立刻整顿兵马,往扬州进发。
另一边,王那相带着五百多人一路奔逃,将近扬州,才终于追上了徐敬业和徐飞,此时,徐敬业已经聚得残兵二三百人,而王那相手下的五百人也只剩一二百人还能跟上了。
徐敬业见到王那相赶上来,却不见陈宁方的身影,心知定然已经战死,王那相见到徐敬业,仿佛戏精上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徐敬业面前,跪在地上抱着徐敬业的大腿哭的泣不成声,
“大都督~~大都督~~末将可算追上你了!呜呜呜呜~陈将军死战到最后一刻,还不忘要末将跟大都督告罪,说他再也不能为大都督鞍前马后,出生入死了!呜呜呜呜~也多亏了陈将军拖住了敌军,末将才得以死战得脱,不然,末将就再也见不到大都督了!呜呜呜呜~”
徐敬业也被王那相打动,站在那里眼泪吧差的,但强忍着悲伤,抚摸着王那相的头顶说道,
“你能回来,我就知足了!陈将军忠勇无双,本都督会亲自为他致祭的!”
徐飞虽然也被眼前的景象惹得红了眼眶,但还是上前说道,
“老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嗯,徐管家说的对,大都督,我们快走吧!”王那相也站起来说了一句。徐敬业点点头,在王那相和徐飞的帮助下上了马,带着一帮人往扬州城去了。
刚到扬州,听说唐之奇、韦超和魏思温等人已经把扬州驻扎的一万兵马带走了,还把左司马薛仲璋和留守扬州的右司马李宗臣给杀了。
徐敬业仰天长叹,还没来得及伤感,就听见徐飞说,
“老爷,扬州再无兵马,目今空城难守,不如急去!”
徐敬业心知再无翻身之力,于是跑到徐园取了妻儿老小,渡过长江进了润州城。
然而此时,留守润州郎将肖文杰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徐敬业已经一路骑马逃了将近一天,早就累的不行,便打算在润州休息一晚,然后第二天租下一条海船,顺长江而下,直入大海,然后走海路逃往百济。
王那相很是忧虑,如果真的让徐敬业上了船,逃入大海,哪里还有机会下手。
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和徐敬业逃到百济,好像也还行,但那样一来,虽然也不会丢了性命,但就没有地方捞功劳了啊!
不行不行,还是得想办法完成魏大人给自己的任务比较好。
当天晚上,徐敬业带着他的家眷住在刺史府的后堂,留徐飞和徐坤父子在后堂使唤兼守卫,王那相带着一众士兵在刺史府大堂和前院休息。
夜间,王那相穿着一身黑衣,靴子里藏着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