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吓得心惊胆战,鼠窜狼奔,连夜收军回济州。计点步军,折陷三成有余;水军折其大半,战船没一只回来。刘梦龙逃难得回,军士会水的逃得性命,不会水的都淹死于水中。
高俅军威折挫,锐气衰残,且向城中屯驻军马,等候牛邦喜拘刷船到。再差人赍公文去催,不论是何船只,堪中的尽数拘拿,解赴济州,整顿征进。
朱武和众头领收兵回山,水军头领张横解党世雄到聚义厅上请功,朱武命花荣将党世雄和俘虏的军官押去后寨监着。将夺到的船只,尽数都收入水寨,分派与水军各旅。
其余被俘士卒,押去四个旱寨,由各寨收编转化。王伦见梁山泊这次俘虏到三万多步兵、上万水兵,粮食压力又增加了许多,顿时不断叫苦。希望梁山泊下次出兵时,能劫回些粮草。
朱武在俘虏四万兵马后,也觉得梁山泊狭小、难容这么多人。决定要尽快结束战事,获得发展时间。召集吴用等头领,商议和朝廷兵马大战。
梁山泊胜了一阵,众头领意气风发,一个个主动请缨,要率兵马前去。朱武又调兵遣将,准备率军出征。
再说高俅在济州城中,会集诸将商议收剿梁山之策。上党节度使徐京禀道:
“徐某幼年游历江湖、使枪卖药之时,曾与一人交游。”
“那人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谋,姓闻名焕章,见在东京城外安仁村教学。”
“若得此人来为参谋,可以敌吴用之诡计。”
高俅听说,便差首将一员,赍带段匹鞍马,星夜回东京,礼请这教村学秀才闻焕章,来为军前参谋。便要早赴济州,一同参赞军务。
那员首将回京去不得三五日,城外报来:
“朱武军马,直到城边搦战。”
高俅听了大怒,随即点就本部军兵,出城迎敌,就令各寨节度使同出交锋。
朱武见高俅提兵至近,退往十五里外平川旷野之地。高俅引军赶去,朱武军马已向山坡边摆成阵势。红旗队里捧出一员猛将,乃是双鞭呼延灼。兜住马,横着枪,立在阵前。
高俅看见呼延灼,顿时想起了前几日他打死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的事情,大怒道:
“这厮便是统领连环马时,背反朝廷的!”
“前几日还打死了荆忠,已经一心做贼!”
便差云中节度使韩存保出马迎敌,这韩存保善使一枝方天画戟。两个在阵前更不打话,一个使戟去搠,一个用枪来迎。使戟的不放半分闲,使枪的岂饶些子空。
两个战到五十余合,呼延灼卖个破绽,闪出去,拍着马望山坡下便走。韩存保一心立功,跑着马赶来。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相似,约赶过五七里,无人之处,看看赶上,呼延灼勒回马,带转枪,舞起双鞭来迎。
两个又斗十数合之上。用双鞭分开画戟,回马又走。韩存保寻思:
“这厮枪又近不得我,鞭又赢不得我,我不就这里赶上捉了这贼,更待何时!”
抢将近来,赶转一两山嘴,有两条路,竟不知呼延灼何处去了。
韩存保勒马上坡来望时,只见呼延灼绕着一条溪走。韩存保大叫:
“泼贼,你走哪里去!”
“快下马来受降,饶你命!”
呼延灼不走,大骂韩存保。韩存保却大宽转来抄呼延灼后路,两个却好在溪边相迎着。一边是山,一边是溪,只中间一条路,两匹马盘旋不得。
呼延灼道:“你不降我,更待何时!”
韩存保道:“你是我手里败将,倒要我降你!”
呼延灼道:“我漏你到这里,正要活捉你。你性命只在顷刻。”
韩存保道:“我正来活捉你!”
两个旧气又起。韩存保挺着长戟,望呼延灼前心两胁软肚上,雨点般戳将来。呼延灼用枪左拨右逼,捽风般搠入来,两个又斗了三十来合。
正斗到浓深处,韩存保一戟望呼延灼软胁搠来,呼延灼一枪望韩存保前心刺去,两个各把身躯一闪,两边军器都从胁下搠来。
呼延灼挟住韩存保戟杆,韩存保扭定呼延灼枪杆,两个都在马上你扯我拽,挟住腰胯,用力相挣。韩存保的马后蹄先塌下溪里去了,呼延灼连人和马也拽下溪里去了,两个在水中扭做一块。
那两匹马践起水来,一人一身水。呼延灼弃了手里的枪,挟住他的戟杆,急去掣鞭时,韩存保也撇了他的枪杆,双手按住呼延灼两条臂,你揪我扯,两个都滚下水里去。
那两匹马迸星也似跑上岸来,望山边去了。两个在溪水中,都滚没了军器,头上戴的盔没了,身上衣甲飘零。两个只把空拳来在水中厮打,一递一拳,正在深水里,又拖上浅水里来。
正解拆不开,岸上一彪军马赶到,为头的是没羽箭张清。众人下手活捉了韩存保。差人急去寻那走了的两匹战马。只见那马却听得马嘶人喊,也跑回来寻队,因此收住。又去溪中捞起军器还呼延灼,带湿上马,却把韩存保背剪缚在马上,一齐都奔峪口。
只见前面一彪军马,来寻韩存保,两家却好当住。为头两员节度使,一个是梅展,一个是张开。因见水渌渌地马上缚着韩存保,梅展大怒,舞三尖两刃刀直取张清。交马不到三合,张清便走,梅展赶来。张清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只一石子飞来,正打中梅展额角,鲜血迸流,撇了手中刀,双手掩面。
张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