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娘子在柴进东庄暂居,和牢城营距离不远。朱武、林冲、扈三娘来到东庄时,正是天明时分。
柴进这几日恰好在东庄居住,听说朱武等人前来,引着三五个伴当,慌忙跑了出来,口里说道:
“昨夜灯花报,今早喜鹊噪,不想却是贵兄来。”
“上次走得匆忙,朱兄这次来沧州,一定要待几日。”
“让柴某在庄子里,好好招待兄长!”
对朱武的态度,远比上次亲切。
然后,柴进又看向林冲,好奇道:
“林教头为何到此?”
“牢城营肯放人出来?”
对昨夜发生的事情,显然还不知道。
林冲闻言叹息,道:“一言难尽。”
随柴进到庄里面坐下,三人把火烧草料场、大闹牢城营等事,详细告知柴进。
没料到他们闹得这么大,柴进对朱武、林冲的本领认识更深的同时,更有心和他们结交,道:
“三位将牢城营囚犯给放了,只怕沧州要乱上一段时间。”
“但请放心,这里是小弟的东庄,且住几时,却再商议。”
叫庄客取来衣裳,给朱武三人换上。又让人将林冲娘子请来,和林冲在庄里相见。
然后,柴进又在后堂深处,安排酒食款待。
酒至半酣,朱武起身去净手,回来时在园子中转了转,想要散散酒气。谁料在这里面,见到一个大汉搬起假山上的石头,不断抛来抛去,似在锻炼臂力,又似在发泄闷气。
“好一条威武的大汉!”
“这人是谁?生得如此雄壮!”
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上百斤的石头,在手中犹如玩物。朱武询问,对方是何身份。
庄客认得此人,甚至被他打过。闻言撇了撇嘴,向朱武道:
“他是清河县的武二,不慎打死了人,躲在大官人庄里。”
“这人力气不小,脾气却是极凶。只要吃醉了酒,便要下拳打人。”
让朱武不用理他,离开这里就是。
朱武听到是“清河县的武二”,哪里肯会离开?反而走上前去,向对方道:
“可是武松武二郎?”
“朱某早听说过名字,没想到在此相遇。”
“幸会!幸会!”
对自己在这里遇到武松,感到欣喜不已。
当日朱武在俘虏阳谷县官兵后,就曾向他们打听武松消息。只是那个时候,无论是武松还是武大郎,都没有到阳谷县。朱武多番询问,仍旧没有消息。
如今在柴进庄上遇到武松,朱武心里直感慨: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没想到在柴进庄上,还能遇到武松!”
心中计算时间,朱武想到原书中宋江在柴进庄上遇到武松时,是在明年秋末冬初。那时武松在柴进庄上躲灾避难,已经一年有余。
“现在是十一月,距离明年冬天,还有将近一年。”
“计算时间的话,武松来柴进庄上没多久。”
“幸好我在园子里转了转,正好遇上了他!”
对武松极为喜爱,又知道他是迟早上梁山的人。朱武在确认了武松身份后,便要拉他一起,到后堂中吃酒。
不知朱武身份,武松不明所以。旁边庄客说道:
“这位是大官人的贵客,你可随他前去。”
武松闻言大怒,指着庄客骂道:
“贵客!贵客!”
“我初来时也是贵客,也曾相待的厚。”
“如今听庄客搬弄是非,便疏慢了我。”
“正是人无千日好,花无摘下红。”
心中恼怒之下,便要甩手离去。
朱武见有了误会,急忙向武松解释。恰在这个时候,柴进见朱武久久不归,带人寻了过来。
“兄长怎么去这么久?”
“莫非在这里迷了路?”
笑着打趣朱武,柴进又见到武松在一边,只是稍微一想,便猜测朱武是见到这条好汉,想要招他上山。
“武松在这里给我惹了不少麻烦,庄上的人都说他的不好。”
“不如引荐他去梁山泊,给那里添个好汉!”
怀着这个心思,柴进道:
“偶然豪杰相聚,实是难得。”
“就请同坐一席说话。”
请武松和自己等人,一同到后堂席上。谦让一番之后,各人入席坐下。
见武松相貌堂堂,是条好汉模样。林冲听说他打死了人,当即就劝说道:
“兄台身上有官司,就更应该上梁山。”
“除了落草之外,哪还会有去处?”
将自己的遭遇,向武松讲了出来。
见到林冲这样的八十万禁军教头,都因为被逼无奈杀人,不得已上了梁山。武松心中震动,不由寻思起来:
“他这样的人都被逼得上梁山,我身上背着官司,还有什么去处?”
“不如随他落草,在山上倒也快活!”
这个念头泛起,武松却觉得不甘心。因为他还没有确定,身上有没有官司。
“当日我在清河县,因酒后醉了,与本处机密相争,一时间怒起,只一拳打得那厮昏沉。”
“当时只道他死了,因此匆忙逃来,投奔柴大官人躲灾避难。”
“现在仔细想来,却觉得那人没死。”
“否则我在柴大官人庄上,为何没听到有通缉?”
向朱武等人直言,自己还不确定,身上有没有官司。
朱武等人闻言,俱是面面相觑。一方面感慨武松脾气暴,一方面又感慨他拳头重——
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