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里西慢慢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个女孩支撑着自己残缺的身体。
“莫莉,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救了我这一条命,现在我还给你,希望你带着我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佩里西甚至不明白女孩在说什么,但她有预感,这次她们会永远分开。
她就这样亲眼看着她投身于那座井里,封印因她的血而被破除。
这片岛屿在那一刻,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而她的耳畔还回荡着女孩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叫安娜,不准忘了我哦,莫莉。”
而孤人岛,似乎是真的名副其实,它不容许第二个人的存在,哪怕只是短暂的几年。
至今,佩里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安娜会知道那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献祭自己。
但因为她的献祭,佩里西被血族提前一个月接了回去,因为她提前完成了任务。
那个封印就是她此次行动的目的,但他们并没有说,这是**裸的针对,但佩里西没有办法,她的实力还不够。
而那个乐观开朗的女孩,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佩里西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答案。
因为佩里西依赖她,依赖她的血,依赖她的微笑,以至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之后,她还觉得是梦,一点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回去之后的佩里西在棺材里沉睡了整整一个月,她的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煞气,没有人敢轻易靠近她。
但醒来之后的佩里西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如既往的生活,她好像和从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之后的佩里西明白,依赖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在意,一旦失去,就会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与不再理智的思考。
只要没有在意的人,就不会难过。
这是佩里西悟出来的道理,同样也是血族所强调的宗旨,克制感情。
一个人足够冷血才够强大,无依无靠才能勇往直前。
要不是,女仆在外面喊了一声,佩里西也许就在浴缸里睡着了。
虽然让前人的遗憾影响后人很不公平,但佩里西是真的放不下。
女仆们替佩里西整理床铺的时候,看到了那血淋淋的床单但是她们不敢多问,又将床单重新换了一遍。
而佩里西在旁边看着他们,好像在看,又好像在神游,周围的气氛异常冷漠。
尤其是配上佩里西那张平静又冷淡的表情之后,女仆们感觉如芒在背。
中午的阳光还是那么温和,一点不见刺眼,但女仆们还是十分耐心的将窗帘拉上了。
没有了光线的房间,瞬间一片灰暗。
在灰暗之中,佩里西的眼睛因为适应光线而隐隐发亮,褐色的眸子一点点染上微红。
不等佩里西开口,她们已经识趣的离开了房间,而此时,弗里德正等在门外。
他看着女仆们出来,顺势敲了门,进入了房间。
“怎么了?”佩里西那平静淡漠的声音响起,但她却没有抬眼,多看弗里德一眼,就已经猜到了是他。
弗里德站在刚进门的位置,看着佩里西端庄而优雅地坐在玫瑰雕花的白色木制椅上,端着一杯红茶,静静地坐着。
弗里德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但医生所说的话让他耿耿于怀。
佩里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愿和别人述说她内心的想法,不管发生了什么,都缄口不言。
这样的性格真的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在弗里德看来,是这样的。
“女王陛下,虽然属下知道不该开这个口,但是属下陪伴女王陛下多年,属下想知道,那个与您共度良宵的人,他是谁?”弗里德大着胆子问道。
虽然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受到佩里西的一顿责骂,但这并不要紧,最重要的在于,她肯说。
佩里西看着弗里德的脸上,认真又有些担忧,害怕又十分坚定,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站的笔直而肃穆,右手握拳放在心脏的位置,左手握拳背与身后,他在诉说他的忠心。
而佩里西沉默了,她的确有权力让弗里德滚出去,他作为一个下属根本没有权力过问她的私生活,可是她不能。
面对佩里西一如既往的沉默,弗里德这次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选择离开,而是雷打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在耐心的等待,让佩里西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自从他奉命待在佩里西身边开始,每一步都是为了佩里西。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房间里鸦雀无声,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哪怕佩里西不想面对,该来的始终会来,但她只能是含糊其词。
“你怎么知道?”佩里西只能装傻地问道。
“医生说您怀孕了,只是很遗憾,孩子没能保住,属下也不知道您到底在不在意这个孩子,所以调理的补药都是按照医生的嘱咐来。”弗里德直言地说着,观察着佩里西的表情。
后者表情平静,看不出大喜大悲。
“这样啊。不过是换人情罢了,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没事,不要了。”佩里西的语气是那么无所谓,甚至连她本人都差点觉得无所谓了。
而阳台上,本来是过来准备偷偷看一眼佩里西,便回去的普里昂,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所以,佩里西怀上了他的孩子,然后选择了打掉?
普里昂低下头,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窗帘遮住了那边的情况,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就像一阵风吹过,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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