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阴沉地底,永远不知道分布着多少条老鼠洞,如果不是此刻仓惶逃命,李自然绝不会想到整个马钉儿镇地底下,已完全被这些老鼠贯通了。
吱吱吱!
惊慌失措的老鼠拼命逃跑,他们躲避着身后的毒蛇。
李自然则顺着这些老鼠的痕迹,紧追不放。
他就认清一个原则,在绝对危险面前,动物永远比生灵更知道如何逃跑。
轰!
岩石融化形成的热浪从背后袭来,扭头看去,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可李自然知道,只需几秒钟,这些黑暗就会被光芒吞噬,化为滚烫泥流。
从离开手术室,还不到一刻钟,可他已经三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如果不是这些鼠洞四通八达,能够让他快速变相,可能已经被霓虹火柱烧透了。
无论如何在地底奔跑,都能轻松锁定他的位置。
咕!
这是反胃的征兆,妮可在他肚子里进行骨髓移植,连续跑动正开始让这台手术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李自然收敛心神,他没办法,眼下只能让妮可自求多福。
还好,骨髓移植并没多麻烦,只要让所有的精灵骨髓流进入即可。
但环境必须稳定。
前方黑黝黝的不见尽头,他不知道会在哪里停下,也不知晓即便完成手术会有什么结果。
他只知道一个,现在不能停下。
尾巴甩起,肚皮摩擦着石头,追寻着老鼠的气息奔跑起来。
就在他离开的一瞬间,身后鼠洞淹没进霓虹光芒中,刚刚呆立之地,通红,融化,消失。
在那流质般的石浆中,一个光影静静盯着眼前的几十个洞口,俯下身轻轻抚摸着石壁,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笑容:“哦,改变方向了?”
眼睛射出两条霓虹光柱,光柱穿入鼠洞内,石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
轻轻向前一踏,刚刚巴掌大的鼠洞,已成了一人高的通道。
他不急!
这只小老鼠越反抗,他反而越兴奋。
这种兴奋感,多少年都没出现了。
嗡!
强烈的震动让李自然头眩目晕,身后滚滚袭来的热气,似将他完全呛晕。
抬头向上看了一眼,透过垂直的鼠洞隐隐能捕捉到一些光亮,不知不觉间,他竟贴近地。
再看了一眼正前方,是七条分叉口,三条垂直通往地底下。
“逃出去吗?”
李自然自己都不敢肯定,呆在地底还能凭借岩石争取时间,可一旦离开鼠洞保护,进入空旷荒原,对方一下子就能锁定自己。
这是他第一个见到的出口,剩下的还有路,顺着通道再次进入未知地底。
可连续高强度的奔跑他早已筋疲力尽,一旦再投入地底,不知道能否再告诉奔跑。
对方完全锁定自己,坚硬的石头能将双方隔离,却无法阻止精神感应。
一旦重新投入地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能不能有力气挺下去。
吱吱吱吱!
一只只黄毛老鼠在这个中转口汇合,有的仓惶向荒原跑去,有的则一头扎进垂直向下的通道中。
李自然忍不住乐了。
这群老鼠难道也没主意吗?
上,下,都是选择,可每一条都几乎没机会。
“上!”
李自然选择逃到地表,没有缘由。
他只是清楚在选择的时候不能犹豫,让命运来决定他是否能活着吧。
有了主意,就要坚定执行,可却不能让对方一直如此锁定自己。
将两枚珍贵的精灵石取出,蘸上唾液,然后尾巴将一只路过老鼠卷起来,在对方张开嘴巴的一瞬间,将一枚精灵石投放到对方嘴里,然后将其扔进向下的鼠洞。
随后又卷起另一只老鼠,将其塞进另一个鼠洞内。
“兄弟,靠你们了!若有再见之日,面包管够!”
精灵石的强烈气息加上自己的味道,或许能够一定的迷惑性。
抛完石头,李自然直接沿着垂直的鼠洞钻了出去。
燥热潮汐扑面而来,让他再一次感受到地面上的世界。
仍旧是他熟悉的荒原,可眼下却不是他熟悉的马钉儿镇。
到处残垣断壁,所有的屋子几乎没有顶棚,只剩下光秃秃的墙壁,曾经的繁华的市场,只能隐隐看到分奴台的痕迹。
远远的铁链在风中哒哒作响,似在告诉生存的人,这里曾经是关押大型野兽的兽栏。
嘎吱!
一截枯木掉落在身后,李自然转过身,墙壁仿若经过千年风化一样,随时可能坍塌。
但他的目光径直落在墙壁后方的方格土坑中,那里堆满了杂物,其中夹杂着不少散碎尸骸。
按照他的记忆,这个深坑应该是个澡池,而他身后这片残垣断壁,显然正是他进入的风磨坊。
只不过此刻风磨坊中没有了朗姆酒,没了旅人,没有了那个吱吱呀呀转动的大风扇。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自然感觉在做梦,他仿佛在地底呆了几千万年一样,整个马钉儿小镇彻底被时间风化的一干二净。
可那残留在墙壁上的沟壑告诉他,这完全就是在寸息之间造成的毁灭。
这个小镇到底经历了何等的灾难?
轰!
一股恐怖的热浪如同熔岩般从地底pēn_shè出来,坚硬的地表竟如同流沙般缓缓向中心塌陷。
显然那两枚珍贵的精灵石起了作用,让这个追杀者产生了一丝错误判断。
李自然清楚,老鼠不可能给他争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