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本来看到头颅露出笑颜的脸僵住,尬笑着说:“你不要开这种玩笑,挺吓人的。”
夏悯侧坐到了桌子上,将剔骨刀拿出,连着头颅一齐钉到了桌子上。
“没开玩笑啊,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夏悯抚弄着头颅的头发:
“只不过运气挺好的,我猜对了而已。”
而医生渐渐收起了尬笑,脸色阴沉下来:“猜?能告诉我怎么猜的吗?”
夏悯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医生的脸色变化,自顾自地把碰过头颅的手在桌子上蹭着,医生的脑袋没有动,可是目光却盯着夏悯的手指,眼神中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这个人的性格很奇怪,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会做出什么事情,于是我经常就会闯祸。”
“我有一个好朋友,他是个警察,他知道我脾气古怪,容易得罪别人,所以经常叫我要学会换位思考。”
“于是我慢慢地学着怎么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这家伙。”
夏悯指了指桌上的头颅:
“说实话,他其实更像是我前两次见到的沈医生,更能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相反的,你,让我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哦?”医生有些好奇地笑着:“那为什么你反而对他动了手呢?”
夏悯也报以和善的笑容:“因为如果我是你,我才不想以身犯险呢。”
“以身犯险?”医生后仰靠上了椅子的靠背:“你觉得我接近你算是以身犯险吗?”
“我不知道你接连困住我三天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觉得,你并不想杀死我,你很强,同样也很狡猾,再加上你的这些手下,我不是你的对手。”
夏悯摇摇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亲自靠近我的目标,这样太危险了,既然我的这些跟班可以扮作我的模样,那么我干脆让我的跟班代替我接近我的目标,从头到尾,我只要躲在角落观察就好了。”
“既然你这次都亲自出马了,那么我想…”
夏悯身子前倾,以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十足的姿势看着医生:
“现在应该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吧?”
“所以你选择在这个时候摊牌?”医生拍了拍手:“有意思,我为什么不能是受害者呢,它们为什么一定是我的手下呢?”
“因为我觉得你压根在把我当傻子,是,你把一切都编造得很完美很诡异,一开始我也的确以为这是好几重不同的梦境,或者是我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从第二次开始,你的破绽就开始暴露出来了,举个例子,厕所内的通风管道并没有长脖子行动过的痕迹,而手术室里的通风管道里有。”
医生是个聪明人,夏悯一提,他就知道自己的纰漏出在了哪里,也知道自己早就没有了狡辩的资本。
“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还有吗,继续说。”
“还有你第一天被砍掉了头,可第二天毫发无伤,你可以解释说是因为这里是你的主场,可是你一点影响也不受的原因,我想却不是这个。”
“你很特殊,可以帮助别人治疗伤势,我猜测因为被砍掉头的不是你,所以你才能轻松地治好它,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明明被我砍掉头的长脖子,能够在我和这家伙到了厕所以后又毫发无损地追上来。”
“因为跟着我的不是你,而你躲在角落,在我们上楼后治好了长脖子。”
医生赞赏地看着夏悯:“你说得没错,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注意到这些,其实嘛,按道理你不应该发现这些的,这些存在纰漏的计划也不是我原本的计划。”
“那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呢?”
医生伸手从桌子下的暗格里取出两杯红酒,一杯递给了夏悯:“喝吗?”
夏悯接过放到了桌子上。
“酒是好东西啊,原来当医生的时候经常要做手术,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没有机会啊,现在倒是不一样了。”
“你哪来的酒?”
医生看了看夏悯,没有回答:“喝吧,里边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是…道理我都懂,但是你这酒哪来的?”
“其实如果按照我的计划发展下去,你是不会发现这些所谓的破绽的,这些…其实是迫不得已的。”
“你这酒…”
“老子变的行不行?我是灵啊!是鬼!变杯酒很难理解吗?!”
“没事了,你继续说吧。”
夏悯腹诽没耐心的医生都是庸医。
“我原本的计划是,让你不停地经历同样的事情,至少能够把你给逼疯,可是我没想到的是,第一次的那混球,被你捅了一刀后就不行了,我救也救不过来,竟然真的死在了我的面前。”
“迫不得已,我才让那孩子上场,没想到还是被你砍了头,尽管我把他的头给接上了,他也只能回光返照似的活动了不到五分钟,然后也死掉了。”
“然后就是这人渣,还是被你杀了,如你所说,现在我是光杆司令,再也没有供我驱使的手下了。”
夏悯看着风轻云淡的医生,感觉有些看不透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过他还是暂时按捺住了杀心。
“也就是说,你没有想到我真的能够杀死他们?”
医生摇摇头:“不,我并没有低估你,而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本以为我可以救回他们,可是我其实做不到,仅此而已。”
“也因此,那些规划全无作用,我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计划,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