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丞相一死,方党也就随之溃散了。
大部分方党都不敢担起谋逆的罪名——不等谢予琛问责,他们就狠狠地踩着昔日旧主,怒斥方家狼子野心,希望楚融帝能够宽宏大量一些。
谢予琛也不想为难方党。
他只挑了几个以前蹦跶的最欢的稍加惩戒,对其余方党也只是略微敲打一下。
如果谢予琛所说的稍加惩戒不是说那几个方党也参与了此次宫变就好了。
有些方党分明是没有参与进宫变之中,但是却也因为共犯的罪名被株连九族。
看着楚融帝雷厉风行的手段,没有人敢吭声。
有几个方党也是身居要位之上,但谢予琛丝毫不顾忌这些,立刻吩咐人选顶上。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这些合适的人选的,也许是谢予琛谋算已久的结果。
再然后,是例行的定功行赏环节。
谢予琛先是重重封赏了谈家,将谈光远直接放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上。
接着,他破天荒地让定国公的庶子庄千顶上方党被定罪后空出来的位置。
所有人都摸不透谢予琛此举的意思,只有谢予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说实话,听到自己的兄长被封为吏部尚书的时候,就连谈安歌自己都感到十分震惊。
以楚融帝的多疑个性,不会亲手给自己埋下这么大这么大的隐患。
何况,谈家并不是武学世家。
谈安歌才不相信以谈光远的武功能够在宫变中保护楚融帝。
而且,庄木晗好像将谢景珩遗忘了一样,以至于谢景珩到现在还待在翊坤宫。
面对谢景珩,谈安歌已经不复多日以前的耐心,“又要玩拨浪鼓?”
谢景珩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谈安歌现在的表情跟母后生气时候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皇上驾到——”
谢予琛从未觉得自己踏入翊坤宫的步伐是如此地轻松。
重见天日的感觉很好。
虽然他头上还是得顶着楚融帝的名号,但谢予望消失,谢予琛也终于能够真正地做回自己。
谢景珩见到自己熟悉的人朝自己走来,忙咧着嘴要抱抱,但是当他下一刻看到谢予琛的脸庞的时候,却忽然扁着嘴哭出了声。
谈安歌有些莫名,“阿珩?”
妙颜读懂眼色,连忙接过谢景珩,躬了躬身,便带着谢景珩退了出去。
“这几日,安歌没有受到波及吧?”谢予琛问道。
他心中忍不住生出期待。
其实以前有很多次谢予琛都期待谈安歌发现他的秘密,但终归是不合适,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谈安歌摇了摇头,“那日臣妾遵循陛下的吩咐安安分分地待在翊坤宫中,果真平安无事。”
谢予琛心知肚明,但仍是笑了笑。
——他终究还是护住了她。
谈安歌觉得,“听闻陛下封赏了臣妾的兄长。”
“嗯。”谢予琛道,“他救驾有功,现在朝堂上人手稀缺,由他来担当吏部尚书最合适不过。”
——其实主要是因为谈光远是他大舅子的缘故。
他总要给谈光远一些甜头,谈父和谈光远才能认可他。
谈安歌说道,“可兄长年轻,臣妾怕他担不起这个职位。”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安歌,你非要跟朕如此生分吗?”
谈安歌不解地望着他。
这场宫变从始至终充满了疑点,但其他的事情谈安歌也不想去在意。
她只想在乎她在乎的人。
她本来的想法是将战线拖得长一些,不让楚融帝这么迅速地解决掉方丞相。
有方相在一天,楚融帝必然就会还需要谈家。
谈家已经有一个嫡女在宫中做宠妃,且谈父和谈光远现在都身居要位,且都握有实权,叫楚融帝如何能安心?
谈安歌谨慎地开口道,“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谢予琛道,“谈家护驾有功,且朕查明容美人小产并不是因为安歌,特此解除柔妃的禁足。”
谈安歌愣愣地眨了眨眼,迟钝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
谢予琛勾起唇角。
——来日方长。
他并不急于这一刻。
*
慈宁宫。
太后紧紧地抿着唇,尘埃落定,过往的回忆依旧折磨着她。
她想起了古人说的那句话,一报还一报。
她对谢予琛心怀愧疚,对豫王心怀愧疚,因此她终于迎来了她的报应。
太后的视野之中出现了一双绣着金龙的锦靴,“太后在烦扰什么?若是想念兄长,朕可以特许太后去看看兄长。”
太后闭了闭眼,“可是,哀家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不是吗?”
方丞相的人不可能轻易地突破宫门,如果不是因为宫中有内应,又怎么可能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宫变?
世人绝对想不到的是,宫中的内应不是任何人,既不是暗卫,也不是谢予琛本人,而是作为谢予望的亲生母亲——王太后。
谢予琛皱了皱眉,“所以,朕问太后要不要去看兄长?豫王现在将人看得很紧,太后要想见一次兄长,朕还要同豫王好好解释一番。”
太后忽的抬起头,眼中迸发出闪亮的光芒,“你说的是真的吗?”
谢予琛道,“所以,太后要去看吗?”
王太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让哀家去看看罢。好歹也是哀家的骨肉……”
*
经过一段时间折磨,谢予望已经逐渐放弃了挣扎。
但随着谢予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