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就连街边的小贩都知道,大名鼎鼎的血彼岸时雨就在一个多月前说服了云国退兵!
好吧,那姑娘也不像是会刻意隐藏实力的人,云子玉自认愚笨了。
来到夏府门前,云子玉一身玄色长袍气宇轩昂,英气的眉毛却皱起,踌躇着不敢上前。
这夏府没有家丁、门卫无人通报,这可让他窘迫了一番,他与时雨并不很熟,总不可能直接进去吧。
好在夏雨芸同桃儿发现了他,听说是来找时雨,这才让他进来。
随行的侍卫扶额,想想自己的王英勇无畏,如今却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是有依据的。
夏雨芸没有亲自带云子玉去找时雨,只是指着里边的庭院,告诉他大致的位置。
云子玉顺着夏雨芸说的来到了夏府的莲花池边,不远处的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凉亭里恹恹欲睡的时雨身着一袭墨绿色长裙躺在另一位男子的怀里,十分安详。
她的裙摆刚好遮住脚踝,映日的莲花盛开着,池中反射的太阳光好像是五彩的,只衬托出少女白嫩的脸颊,愈发的娇羞可爱。
男子理了理少女额头上的碎发,唇角微勾,满眼都是爱意。
“铭儿我好热啊!”时雨撒着娇,动手扯着自己的衣领,松动的领口两朵可以以假乱真的血色彼岸清晰可见。
一朵全然盛开,一朵悄然半绽。
这就是她血彼岸名号的来源吗?
陈铭毫不避讳的为她理好衣领,这庭院里凉爽舒适,姐姐只是拿他寻开心罢了。
“云国的皇帝,来都来了,那就进院里坐吧。”
时雨察觉到了来人的存在。
云子玉叹了口气,顶着苍白的脸走进了庭院。
来时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难受,有多后悔。
“时雨。”他叫着她的名字,阳光在这庭院里是这么充满凉意。
他银白色的发丝被照的晶莹剔透,像极了仙人。
陈铭面色平淡的看着他,礼仪周到的对着他点头笑了笑,经过上次的事,他已经能很好的伪装自己内心深处的不甘了。
姐姐本就不该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得有自知之明才是。
云子玉却更加难受,陈铭的这份从容在他眼里就是一种自信,一种自己绝不会被抛弃的自信。
“坐吧,云国的皇帝怎么有空来赵国了?”
时雨坐起身来指了指一旁的石凳,笑容依旧。
“是你们赵国太后五十大寿要宴请四方,吾来,只是凑凑热闹。”其实说专门为她来也不为过,只是,他说不出口。
“想必您一定听过我的名号,怎么样,可否深交?”她看着他,似乎是开玩笑的样子,甜甜的,也淡淡的。
云子玉没有坐,他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寡人只是好奇,你的秉性。”
“我的秉性?哈哈哈哈!”时雨突然站起来,似乎是对云子玉问这个问题感到很有趣。
“嗯……其实我觉得,我小时候也是属于全是正常人一类的,不过后来,后来是遇到一些变故。”
她停顿了一下,应该是在回忆什么,总之不像是美好的东西。
“我十二岁的时候,有五六个壮汉,想要玩我。”她自顾自的点点头,“没错,是想要玩我的。他们用不知道什么东西暂时弄瞎了我的眼睛,其实也不算瞎,我只是眼睛疼的厉害,眼前只剩下一片白雾。”
时雨低头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回味当时的感觉。
“如果没有那些丑恶的家伙,我或许会很喜欢那种疼痛,但那时候,我被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只记得他的手很粗糙的人撕开了衣服。”
她捂着自己的锁骨处,说:“他们用特别难听的语气说‘小妹妹身上还有这闻闻有没有花香’真是可怕的语气!”
这故作惊吓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正讲述这别人的故事。
“后来有一个人亲了我,这儿——”时雨指指自己的脖子,“湿的,温热的,恶心的。再然后,我就把他们都杀了!嘻嘻……”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她的视线什么都看不到,她只是胡乱撕扯着东西,知道周围没有人声,直到空气中满是血腥味。
事实一开始时雨就不必受到什么侮辱,只是夏雨芸一来到太子府就不断教导她不能随便动用自己的能力,要忍耐,要谦让,要……
到了深夜,赵若飞找到了她,她正蜷缩在不知叫什么地方的柴房里,衣冠不整,满身都是红色,身旁的尸体一块一块的。
随行的小厮也看到了这一幕,不整的领口出,血色的彼岸格外刺眼。
赵若飞只是毫不嫌弃的走向她,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她裹起来,沉沉的说道:“哭吧,你不过是个孩子。”
也许因为这一句话,她才会格外给赵若飞面子吧。
夜里,灯笼的光亮昏昏沉沉的,看不真切,所有都只知道,太子抱了一个“血彼岸”回府。
那天,她在热水里泡了一整晚,也哭了一整晚。
后来,她就再不顾什么忍耐、谦让,她只知道,只要你让自己不爽,就不能好过。
死?
或许只是轻的。
她成了真正的血彼岸……
时雨往陈铭身上靠了靠,还是笑着的:“铭儿不会嫌弃我吧。”
陈铭摇摇头,疼惜的看着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抱紧了她:“不会,永远都不会。”他只是后悔,自己没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