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甫山说道,“今日侥幸救过来你一次,以后却不一定这么幸运了。本公今日刚买了几个获罪的官眷,最小的才三岁,说是叫芙儿。本公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她们,连大人,你给出个主意吧。”
连成脸色微动,睁开了眼,嘶哑着声音问,“荣国公要如何?”
萧甫山问道,“那三十万两白银,从何而来?你交代清楚了,本公可保她们无虞,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日子。”
连成沉默了片刻,又闭上了眼,“是与人方便收受贿赂而来。”
萧甫山不再审问,站起身出去,王承业白着脸说道,“国公爷,那个送饭的狱卒,趁人不备自尽了……”
萧甫山冷着脸扫了他和旁边的刑部尚书一眼,二人都是满头大汗,在他们管辖的大牢里,刑犯被下了毒,下毒之人还没审出来就自尽了。怎么说他们也是逃不了失察之责。
“去查送饭狱卒这几日都接触了什么人,有什么异常。还有连成,以后王大人你专门负责他,再出了事情唯你是问……找大夫给他好好调理身子,别死了。”
刑部尚书和王承业连声应诺。
出了地牢,端王问道,“那三十万两银子你觉得是哪里来的?”
萧甫山说道,“他家中女眷在我手中,连成连求我都不求,估计这银子背后的真相,比抄家流放更严重。”
端王脸色一凝,低声道,“灭族?能灭族的罪行……大概是要和通敌叛国、谋逆扯上些关系。”
萧甫山点头,“所以让他开口不容易。”
端王问,“你觉得是谁下的手?”
萧甫山说道,“裴弘元,前几日我诓他说从连成家搜到了账本。”
他突然停了脚步,眉心皱了起来,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对。
裴弘元心思深沉,应知道自己只是试探之言。自己若真有账本,又岂会说与他听?他这般贸然行动,自己轻易就能猜到是他所为,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且这行动的时间也太巧了。
裴弘元最近行事全是在针对他,他不由想到了幼菫。
幼菫还在程府,程府不比国公府内外防卫严密,晚上侍卫又不能全部在内院……现在幼菫身边的防卫正是最薄弱的时候。
自己又不在身边。
他脸色难看起来,对侍卫说道,“去程府!”
来不及回答端王的询问,他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此时已宵禁,街道上空荡荡的,万籁俱寂,几匹马在暗夜中疾驰而过,马蹄得得声急促响亮。
巡逻的金吾卫卫士远远喊道,“来者何人?!”
萧甫山身后的侍卫一手握着马缰绳,一手亮出荣国公府令牌,高声道,“荣国公执行公务!”
说话间人已远去!
还未到程府,便遇到萧东策马迎面而来,萧甫山心下一沉,勒住马厉声问道,“出了何事?”
萧东结巴道,“夫人……夫人被掳走了!”
萧甫山心脏倏然一紧,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赶到落玉轩,萧甫山检查着地上的黑衣人尸首,听着萧东汇报,“……卑职和外院的侍卫看到信号赶到的时候,夫人已经被掳走了……十几个黑衣人围攻萧十二他们四人,萧十二受了重伤……其他侍卫都已经出去追查了。”
萧甫山站起身来,目光凌厉,如利剑一般射向他,“宁晖堂起火关你何事?你们三人若是在夫人身边,他们又怎能轻易得手!”
萧东跪到在地,“卑职知罪!若是夫人有了闪失,卑职以死谢罪!”
萧甫山脸上阴云密布,怒气很盛,“他若是有闪失,你死了又有何用?你去英国公府找世子,让他调二百金吾卫,就说有盗贼连环偷盗纵火,你们二十人混入金吾卫,去忠勇王府。”
又指着萧十三,“御史陈大人家你去一趟,偷个值钱东西,放一把火。”
萧十三楞了下,拱手应诺,退了下去。
让他当盗贼?他还没执行过这么奇特的任务。那个陈大人,就是当初弹劾国公爷的吧?
萧甫山看着宁晖堂方向,那边的火早已扑灭,空气中还有浓浓的焦糊味。
一晚上两出调虎离山之计!怕是连中毒之事今日事发,也是他安排的。
先把幼菫引至程府,再把他和侍卫调开,一环扣一环。
程绍和程缙已经赶了过来,萧甫山说道,“府里封锁消息,就说夫人在落玉轩养病。还有郑氏母子,舅父带我过去一趟。”
程绍应下,就算萧甫山不说,他们也得封锁了消息。女子被掳,名节尽毁,就算是寻了回来,怕也是死路一条。
一整日下来,大事一件接一件,程绍和程缙已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若是幼菫出了什么意外……他们看着萧甫山周身的煞气,不敢想下去。
去了柴房,郑妈妈和大山被捆着手脚躺在地上,程绍还是心软,竟然没有对他们动刑,身上都是好好的。
他们看到身着戎装的萧甫山和侍卫进来,个个杀气腾腾,如地狱修罗,脸便吓得白了。
萧甫山也不说话,伸手从侍卫手中接过马鞭,狠狠抽在二人身上,每一鞭都带起血肉。凄厉的叫喊声求饶声响起,在暗夜中特别瘆人,马鞭却不曾停止,也不曾有半分留情。
程绍和程缙都是老实巴交的文人,何曾见过这般血腥场面,心跟着一抽一抽的,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待二人的叫喊声弱了,萧甫山才停了下来,“赌坊的那人是谁?你们之间到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