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类就像马戏团里的猴子,只会上窜下跳,讨主人开心。”倪云杉在大厦项端俯看洛杉矶的市民。
大厦下的道路中挤满了人,人流缓缓移动,但如果能身处他们其中,会发现这条人流非常凶险,里边的人推推挤挤,很容易摔倒一片,而且他们还那样兴奋,不是高呼口号,就是高唱颂歌,他们的目的是市心中的广场。
“果然如猴子那样,主人给点好处就把主人当神了,命令跳圈就跳圈,命令跳坑就跳坑。他们已经完全失去智慧,‘羽蛇’养着这群人是为了什么呢?”荒木休讥讽说。
“他们从来就没有智慧,哪来‘失去’的说法?人类中只需少数人有智慧就行了,其余人必须做愚民,这样才能天下太平。”瓦莲金娜俯视着人类说,“愚民不会思考,这是他们的好处;坏处是,他们喜爱随大流,很容易受煽动。我想‘羽蛇’在做实验,这种大型的群体实验他们很早以前就想做了,只不过那时候必须以维持人类文明为重,使他们放不开手脚,现在天下大乱,他们终于没了顾忌。你们看,他们把这些人逗得,时而让他们欢庆,时而让他们争斗,他们把这些人当作了沙盘中的人偶模型。”
“世间苍生本来就是如此。”占辉冷淡地说,“你确定他会来吗?”
“他已经来了。”瓦莲金娜照着烟雾镜说。
每个人都安静了几秒钟。麻生太一不停地擦着他的狙击枪,枪身已经发亮了。从出发后,他就变得更加沉默,除非有人提问,否则他决不说话。
“他的身边一定有其他羽战士。怎么引开他们?”荒木休问。
“没有那种必要。我们四人中,有三人能使用范围打击;而且越混乱越好。羽战士的神力早就开始退化了,除了少数几人比较强,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他们主要擅长精神攻击,只要我们得了先手,他们可能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瓦莲金娜轻松笑言。
“我来第一轮。”占辉主动说,“既然为了抢先手,我最适合排在第一。”
“那么我第二。”瓦莲金娜的手指放上嘴唇,想了想,“或许没有第二了。以占辉大人的实力,能将除卡尔?埃赫卡外的其余对手全消灭吧?”
占辉一点也不像她那么轻松,“我们只能在这儿攻击了吗?说实话,那些聚集在广场的人全会成为陪葬品。”
“他今天只在这里露面。他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间不多,如果回到‘羽蛇‘的基地里,我们连接近也不可能。”瓦莲金娜说。
“还等什么呢?快去消灭他们吧!”倪云杉已经急不可耐了。
广场如一只玻璃瓶,里面塞满了棉花,棉花压了又压,已经满瓶了,似又还能再填进一些。
今天是“市民主义”执掌洛杉矶大权的日子。他们成立的“洛杉矶市民党”获得了议会多数席位,并竞争到市长宝座。对洛杉矶来说,这是个新时代的开始。洛杉矶市民党的成员欢呼雀跃,这个阶段性的胜利对他们的发展同样是里程碑式的进步,从今以后,他们将有更正当的名义实施他们的纲领,甚至通过立法,实现他们保卫洛杉矶的理想,并最终使洛杉矶独立。
卡尔混于嘉宾席中,冒充名流,旁听新市长的演讲。他的目的是为了视察,洛杉矶已成为“羽蛇”研究人类在困境中的群体心理行为的实验场。他们的科学家认为,当人类处于绝境中时,极端思想能激发他们的生存意识和群体意识,使他们克服任何困难。但现在又有科学家提出不同看法,市民主义在初起的确起到过团结作用,可它过于极端,以至于禁锢思维,不利于洛杉矶整体繁荣。“羽蛇”是言论自由的世界,特别欢迎学术上的讨论。目前打压市民主义的观点占了上风,卡尔也认为市民主义极端了,发展下去是有害的。
四周非常吵,身边人说什么话根本听不见,耳朵也快聋了,但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当文明还存在时,总会不忘展现风度。这不是礼节,只是为了显示自己高人一等。他们优雅地交谈、微笑,穿着礼服,手持市长照长,表示对新政党的友好。卡尔坐在他们之中,既不交谈,也不专心于演讲,显得与众不同。他忽然看了眼天空,不禁流露笑容。
悬浮着月亮尘埃的天空因为人造太阳的存在,而在黑暗中透着昏黄。突然,不可预知的某一点发出了灼目金光,地面上还在欢庆的人群被光辉淹没,金色光束无数条,如毫无预兆降下的暴雨。只是一瞬,广场上爆炸四起,顷刻间浓烟滚滚,音乐没有了,演讲没有了,欢呼没有了,到处是宣布死亡的惨叫和哭喊。没有人逃离广场,因为他们要么已成为死人,要么已经残废,死去的浑身冒着烟,活着的还在呻吟,身体仍然冒着烟。
卡尔周围已没有一个活物,他这里所受的打击最重,刚才的绅士、淑女,现在全变成卷曲的焦黑碳块,还有的已经炸开了,不成了人形。卡尔站立着,仰望天空,他连一根头发也没受到损伤。
他在等天空中的攻击者现身,以一种期待的目光。忽然身形闪过,避开了条蓝色闪电。雷电在地面击出个坑。瓦莲金娜手捧一团球形闪电,出现在卡尔上方。电光球掷向目标,但卡尔仿佛绝缘般,闪电自己改变了方向。瓦莲金娜落地,十指发出的电束组成电网向卡尔罩去。可这些东西在接近卡尔时立刻化作了星星点点的光斑,如飞舞的夏夜萤火虫。
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