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从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武将,十分名副其实地没听懂,还点头赞同:“是啊,打了一辈子仗,总算到头了。”
杭远山看了他一眼,发自肺腑道:“劭卿与你比起来,真是青出于蓝。”
不仅会打仗,还会搞政治。
李思从依然没有听懂,兀自骄傲地谦虚:“将军谬赞了,都是将军昔年教的好。”
杭远山把头一扭,实在懒得搭理他,自己对校场上激战不休的两人大声道:“住手!李劭卿,你竟敢对九公主不敬!”
李劭卿立刻就坡下驴,顺势从九公主的攻击中脱身出来,单膝跪倒在她面前:“末将失礼,还请公主恕罪!”
九公主也收了攻势,端端立在他面前,将那支箭扔在李劭卿面前:“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李劭卿愣了一愣,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九公主一眼:“你……”
九公主唇边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从他身上滑开,转身就走。
校场一边,先前那个失手的小兵愣愣地看着校场上的一番变故,有点搞不清状况地问那日松:“殿下,现在还说么?”
那日松哼了一声,语气里竟然有些忿忿:“她不问,你自然不必说。”
“殿下真的相信那支箭是昭平侯射出来的?”
九公主在帐中坐定,十指芊芊地接过承钧递来的茶,用杯子刮了刮水面上的浮沫,低头呷了一口:“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
赤霄在一边为她按摩肩膀,闻言道:“公主今日对昭平侯出手,恐怕有……为他洗脱罪名之嫌。”
九公主淡淡地“嗯”了一声。
承钧惊讶道:“难道真的他?”
九公主笑了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全看那日松的说法了。”
赤霄道:“倘若真的是昭平侯,那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九公主摆了摆手,道:“现在是不是都不重要,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免得节外生枝。”顿了顿,又问:“长安有消息吗?”
赤霄摇头道:“没有。”
九公主撑着头,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太子哥哥那边将金银册一事处理的怎么样了,真是让人担心。”
他们希望用金银册来为曹德彰布一个必死的局,曹德彰未必没有借此翻盘的想法,他敢在皇帝面前光明正大地提起这本册子,必然已经准备好了后手。
太子令陈科杀了冯贺二人,免得让曹德彰有了串通口供的机会,在他的想法里,曹德彰为了赶时间,必然会从宫中离开后立刻前往大理寺提审,这样在一审的口供拿到之后,冯贺二人被发现死在牢里,那曹德彰的嫌疑自然就会洗不掉。
没想到这老头居然反其道而行,在第二日的下午才慢悠悠地召集了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堂会审,彼时冯贺早已经死的透透的,连尸体都僵住了。
于是二话不说,立刻报给皇帝,皇帝立刻勃然大怒,把大理寺与此有关的所有人全部抓起来下狱,并责令锦衣卫限期破案,抓住谋杀官员的罪犯。
曹德彰笑了笑:“陛下,贺海荣乃是锦衣卫的佥都御史,现在贺海荣死因未明,锦衣卫难逃干系,恐怕……还是不要让陈指挥使插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