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密,天边乌云密集,偶有惊雷响起。
在一阵阵猛烈狂风中,顾鄞抱着叶潇潇敲开了一间药坊的门。
叶潇潇被放在药间,顾鄞在外等候着,片刻之后门开了,他急忙走进去,走到女大夫的身边。
还没开口询问,便见叶潇潇轻咳一声,又吐出了一口血。
“咳。”
他身子不由紧绷,做过去握住叶潇潇的手,又不忘询问女大夫。
“她怎么样?”
那女大夫冷着脸,看着顾鄞的眼神极为不悦。
她连连指责着。
“公子若是不喜欢夫人,和离便是,何至于下如此狠手,她也是有爹有娘的,见她被人殴打成这般惨样,她爹娘也是会心疼的。”
这种事她见多了,只是第一次见到,居然能把自己的妻子打到快死的地步,这种男人简直不配为人,况且这姑娘又长得这般的好看,也不知这男子瞎了哪只眼。
顾鄞没明白她的意思,微微皱眉,一脸疑惑。
“你什么意思?”
跟进来的冷夜闻言,他听懂了,忙不迭的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家公子不曾对夫人动手,夫人是遭恶人所害。”
这话才让女大夫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摇了摇头,重重叹出口气。
“唉。”
“那是我误会公子了。”
她走到药材柜边,一边找着药材,一边说道。
“这夫人浑身上下青青紫紫,无一处好的地方,肚腹多遭殴打,伤了脾脏,才吐血晕倒,日后要好生休养,不然恐落恶疾。”
那腹部多处青紫,脚踹手打,要不是叶潇潇的身子还算康健,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顾鄞目光冷下,他抓起叶潇潇的手,仔细的擦干着手臂上的青紫痕迹,心中压抑着怒火。
到底是谁敢伤她!
“该死的。”他忍不住低骂。
等到此事解决之后,他必然要让人去查一查,如果人没有死,他不介意送那人去见阎王。
眼中倒映着叶潇潇苍白的脸色,他又气又心疼,轻轻的抚摸过,这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这蠢货竟敢擅自逃离他身边,过得好也罢,可竟然过得如此的差劲,他若是晚来一步她便差些,被别的男人给——
他叹了口气,从此之后,他绝不会再让她离开。
女大夫去熬药了,他默默的坐在床边,过了不知多久,在外守着的暗夜,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陛下!”
屋外雷声轰鸣,密密细雨落下,他身上还染着些许雨珠。
走到顾鄞身边,暗夜禀报道,
“眼线来报,燕河老皇帝归天,太子与十二皇子被四皇子带兵所困,且……逼宫之人,乃是九王爷的手下心腹。”
在抓到太后所有的手下心腹后,细细一查也已经查到了顾泽的身上。
顾鄞也是不久后才得知,一直在暗中想要他心里的人,竟然是顾泽。
在路上,他听闻顾泽与叶潇潇同行时,他不可谓不担心,生怕顾泽用叶潇潇来威胁他,然后仔细一查刚才得知顾泽来燕和国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叶潇潇,还是为了燕河国。
顾鄞望了一眼窗外密雨,嘴角勾勒起冰冷笑弧。
“助新君上位,想要靠燕河击溃左丘,他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嘲讽着说道。
顾泽心思缜密,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搜寻势力,若非是先帝临走前一朝旨意,顾泽恐怕早就谋反了。
冷夜皱眉,略有些担心。
“陛下,现如今该怎么办?”
顾泽一旦得到燕河国的势力相助,左丘国就危险了。
“耶律齐不必管,至于耶律林……”顾鄞微微眯起眼,目光闪烁,划过一抹深意,“朕亲自去救他。”
此言一出冷夜暗夜纷纷大惊,二人焦急望来。
“陛下,如今整个燕河皇宫都是九王爷和燕河四皇子的人,陛下亲去,便是如入险境。”冷夜说道,“属下愿亲自前去,必会想方设法,将十二皇子救出。”
他可是陛下,一国之君,燕河国的多皇位之争正处白热化,皇宫中最是危险,陛下要是去了,若还被熟人看到暴露了身份,左丘国就完了。
顾鄞淡然,语气冷漠,“仅凭你还做不到,朕的九弟可不是蠢货。”
为防顾泽得到燕河国的助力,他必须向方设法让联河国再度改造换代。
太子——那个废物与顾泽关系匪浅,再加上居然敢对他的人动了心思,他是不愿相助太子的。
而那位十二皇子,不过是十三四岁,乃是皇后嫡子,燕河国大多都是老臣,老臣最重规矩,即便四皇子登基,拥护十二皇子的人也只多不少。
他起身松开叶潇潇的手,替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的娇面玉容,略有些不舍。
即便不舍,他也要离开,大事在即,他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
换了身黑衣,他便要离开,临走前叮嘱着暗夜。
“你留下照顾皇后,务必护她无恙,在朕回来之前,别让她出任何事。”
暗夜有些失落,但也已经习以为常。
“属下遵命。”
顾鄞走后,屋外便下了大雨,雷声阵阵,仿佛那道雷就在身边。
暗夜站在床边,低着头,看着叶潇潇苍白的脸,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盯着看了好一会。
目光下落到她的手上,已经用白布包扎起来,此时微微颤抖着。
他脸色微动,犹豫了片刻,便伸出手去碰了碰,却不曾向叶潇潇手上突然一抖。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