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不了,我自己走就行。”
大庭广众之下不大好,他不要脸,她还是要脸的。
见她坚持,顾鄞也没有像从前那般强行抱起她,只是前进的步伐慢了许多。
这一慢下来,她望向四周,方才发现这镇子寂静的可怕,好像连一个人都没有。
再往前,刚才听到了一阵阵的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男男女女的哭泣时,哭得跟死了爹娘一样。
在街角拐弯,看到拐弯处的场景时——
还真是死了人的。
冥纸白衣,哭嚎锣鼓……还有四五副被抬着的棺材。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对母子,两人各自抱着两个牌子,哭得连走都差点走不动,要不是有人搀扶着,已经摔了下来。
“爹,爹啊!”
“我的孩子,呜呜。”
叶潇潇还是第一次见到会有人抬着四五副棺材的,不见有些好奇。
看到路边有人在围观,她走过去问那人。
“怎么死了那么多人,发生了什么?”
那人也滔滔不绝的说。
“唉,听说昨日有个带着孩子的少年路过,他们一家念在少年年纪小,带不好弟弟,便想要让他们兄弟留下,说曾想……刚刚碰到孩子,他们就死了,死相可凄惨了,七窍流血,何其恐怖。”
此言令叶潇潇一行人脸色瞬间一变,他们已经猜到是谁了。
他果然作恶了。
顾鄞的脸色很难看,他紧紧的握着手,面上是势必要抓住顾玟的坚定神情,这是他的国,是他的国土,他的子民,岂容他人随意践踏伤害。
一行人加快了步伐,只是走了一日,即便是顺着线索和不明显的足迹,他们还是没有追到耶律林。
天色昏暗下来,只能暂时在路边休息。
漆黑夜里,夜色浓密,乌云挡住了并不明亮的弯月,淡淡的月色之下,叶潇潇一行人就坐在树下火篝旁,个个心不在焉。
结果顾鄞递来的兔肉,心不在焉的吃完之后,顾鄞突然望向顾玟。
“你先回上京,京城之事暂由你代为管事。”
顾玟抬眼看了叶潇潇一眼,面色淡然,似乎不大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嘴上仍旧想要嘲讽一句,“陛下还真是信得过臣弟,难道就不担心,臣弟如九弟一般想要造反吗?”
顾鄞冷笑,似乎十分自信,“你可以试试。”
叶潇潇在旁看着有些无语,丫的他这是求人的态度还是威胁人呢,这要是换做有骨气点的,定是会脱口而出一句说试试就试试。
但顾玟沉默,撩动着火堆一言不发。
在外并没什么条件,在地上放着躺着躺上去就睡了,主要是这天热了,每每睡觉的时候,顾鄞总喜欢搂着她,还没等天亮,她便在一阵闷热中醒了过来。
“真是——”
鼓鼓囊囊着说上他几句坏话,艰难地把他抱着她腰的手给拉开了。
“去哪?”他闭着眼问道。
他一开口叶潇潇就气得不行,既然醒了刚刚就不能松松手吗?
“上茅厕。”
不爽的落下一句话,便进入了森林之中。
林中寂静,漆黑的只剩下头顶摇曳树影,她不敢走远了,就在随意远处解决了,隐约听到河水溪流声,顺着声音走去,看到了一条长长溪流,溪流水面,倒映着天边的缱绻月亮。
就着水洗了洗手,正想要离开。
“皇嫂。”
诶?谁叫她?
顺声望去,竟看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顾玟正拿着酒壶望月对饮,在月色下,那张娃娃精致绝美的脸带着浅淡的笑容,笑容显得有些悲伤。
她走了过去,“怎么不去睡觉,大半夜的喝什么酒,你明日还得回京呢。”
他轻轻一笑,笑容显得有些自嘲,却没有回答她,反而反问她。
“皇嫂也睡不着吗?”
不,她睡了,而且睡得挺香的,只是被热醒了。
没如实回答,大体也知道他对她的心思,为了让他绝那心思,这一路上她对他都是格外的冷淡,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不相处就不相处。
所以这次也不例外,她转身要走。
“啪!”
嘶,拉手就拉手,干嘛扯得那么用力。
回头望去,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抓着她的手,微微仰着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可怜巴巴的。
“明日臣弟就要回京了,皇嫂能不能别走,留在这里陪陪臣弟,陪臣弟说说话。”
“那不行,你我乃是叔嫂关系,这大晚上的不合适。”她使劲抽手。
丫的力气真大,扯不动啊。
为了不让她的手脱臼,叶潇潇只能放弃了。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看着实在可怜。
叶潇潇微微一叹,坐到了他身旁。
他似乎喝的有点醉了,那张娃娃般清俊的脸上泛着点点的红晕,带着些许的疲倦,在她坐下之后,竟然毫不顾忌的把脑袋靠到了她的肩膀上。
她下意识的张望四周,生怕顾鄞现在马上出现,要是让他看到了,估计又得对她摆好一阵的脸色了。
那丫的就是个醋坛子,还是腌了很久的那种。
用手推了推顾玟的脑袋——
还是推不动, 绝望。
“皇嫂还记得,也是在月色下,皇嫂在皇宫内与臣弟说过的话吗?”
“那句?说的挺多的,记不清了,有劳王爷先把脑袋从我肩上拿开。”
话说她有在半夜的时候和他聊过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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