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到深夜才有了困意,她简单洗了个澡便躺下睡觉。
隔壁的林溪岑则是早早关了灯,他半坐在沙发上,右腿翘起搭在左腿上,整个人陷进单人沙发里,他的心里涌动着很多情绪,后悔、焦躁、不安。
每一样情绪都在噬咬着他的灵魂,痛苦似乎才是真正的他。
找到那个蓬发男子是很简单的事,找到他的司机也很简单,两人的话没什么出入,挑不出破绽,那事情就很明朗。
因为血,是鲜血把糖心变成了那样。
老大夫行医多年,听了他的描述,便猜测道:“这可能是受了惊吓一下子魇住了,鉴于情况有些严重,可能是因为曾经有类似的事情在她心底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在西医来说,这是精神疾病,难以治愈的,在中医来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找到事情的源头,才有可能消去阴影。
林溪岑的记忆很好,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件事,关于鲜血的事很多,关于鲜血和她的事很少,他曾经逼着她间接杀了个人,还让她在充斥鲜血的监狱里关了一夜。
那是他造的孽,如今,要由他亲自来偿还。
老太太问了荷语很多问题,她一一回答,唯独瞒下了悦糖心的事情。
两天过得很快,荷语跟悦糖心已经玩得很熟悉,她写着算术题,问道:“明天我就要陪祖母去夏城了,五表嫂你也是夏城人,不一起回去吗?”
“我在这里还有事。”悦糖心抬眼,极温和道。
“那好吧,”林荷语想了想又道,“哎,五表嫂,那我以后要是住在夏城,是不是能常常见到你了?”
“无论你在哪儿,每年都来见你,行不行?”悦糖心对她是很有好感的,因为前世,林荷语算是唯一一个对她还算不错的人。
“好。”
下午的时候,悦糖心要搬回去,拒绝了林溪岑相送,她还是一如往常的低调。
悦若心对她更加热心了,赶忙接过箱子,亲亲热热地叫道:“妹妹,你这身衣裳真好看。”
......
这身衣裳她前几天刚刚说过不时兴,现在又夸好看?悦糖心也不拆穿,抱着怀里的猫儿,低声道:“我有点累了,需要收拾一下再休息一会儿。”
悦若心这才不情不愿地出了房间。
珍珠项链和梳篦被她放在箱底,好好的包着,悦糖心想了想,只把衣服拿出来,箱子则是锁好了放在床边。
年后的第三天,便是高秋娘发病的时候,趁着有空,她得先把把脉,看看能不能提前解决这病。
离年关还有七天,杜城的热闹气息已经浓厚起来,悦糖心抱着吱吱在附近走走,不远处便是一座两米宽的小桥,桥下流水汩汩不绝,沿岸石缝里挤出顽强的花草。
她踩在青石板上,便似画里走出的美人,娇贵矜美,似要和这江南冬日融为一体了。
悦若心的朋友来拜访,恰好经过这座小桥,便多看了她几眼。
等到进了屋子,和悦若心打闹了一会儿,便说起桥上那人。
“你们家旁边那座小桥上有个好漂亮的女孩子啊。”
“什么漂亮,我看她,哪里有若心漂亮。”
“可她的气质真的很不一样,像是旧时的世家小姐,又像是现当今的名媛,穿着一身白色,任谁见了都移不开眼吧。”
听着同学叽叽喳喳,悦若心便问道:“看你们说的,那样玄乎的,我住这里时间也不短了,怎么没见过这样一个人?”
“不信我们去看嘛。”
说着几个人便结伴出去,桥上哪里还有悦糖心的影子,只剩下空荡荡一座桥,还有桥头孤零零的一个石墩。
“我们说的是真的,她穿一身白色袄裙,披了个白狐毛的斗篷。”
这个形容,悦若心便知道了,她们说的是悦糖心,当时心里就不痛快了,岔开话题:“哎哟,不说那个了。”
“对了,我们之前说好的,明天去公园。我哥哥和他的朋友们也在,可以一起。”顾芬说道。
“我就不去了。”悦若心道。
“怎么不去了?不是早早就说好了,若心你期待了好久吗?”顾芬捂着嘴笑,“你不是还偷偷问我哥的那个朋友吗?怎么,现在又不想见他了?”
顾芬哥哥的那个朋友生得一般,只是家里有点小钱,悦若心才想搭上他,现在有了更好的目标,自然是不想再见他了。
“我明天有事情做。”
隔天下午,便是老太太去夏城的时间,悦糖心还是得去送一送,悦若心偷偷跟了上去。
一下车,悦若心便走上前,扯着她的袖子道:“妹妹,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你。”
“真巧。”悦糖心朝火车站走过去。
“火车站人多,危险,我还是陪着妹妹吧。”悦若心打定了主意,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的了。
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悦糖心便懒得甩了,她一眼注意到人群里的林溪岑,便走上前,道:“我知道是这个时候的火车,所以来送送你。”
就是这个!悦若心眼睛一亮!近距离看比那天还要英俊几倍,含笑的眼眸似春水微澜,笔直的唇线似水墨画就,简直是上天制造的完美艺术品!
悦若心按捺不住挤上前,释放出自以为最灿烂的笑容,道:“你好,我是糖心的姐姐,悦若心。”
林溪岑面露疑惑之色:“我没听说糖心有个姐姐啊?”
不过他并未纠结太久,转而看向面前的糖心,道,“你来送我,我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