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糖心摇头。
远处的青酒正在跟农户说着什么,难得见他和颜悦色的模样,故而悦糖心多看了几眼,颇为惊异。
“小糖心,什么时候剪头了?”林溪岑刻意往她身前走了走,挡住她看青酒的视线。
“你不是知道吗?”悦糖心没好气。
他送来的两个副官完完全全是看着自己,她刚做点什么,下一秒林溪岑就能知道。
“呵。”他低低笑着,俊美无双的外表总让人有高不可攀的距离感,被真实的笑意冲淡,此刻的他像极了农庄里无忧无虑的清爽少年。
“时间还早,走吧,我们去逛逛。”林溪岑不等她回答,直接拉着人便往出走。
在水田里乘着小舟,悦糖心觉得很不安,小船摇摇晃晃,看上去就很不结实的模样,林溪岑人高马大,还偏要站着划船。
划到水田中心的地方,他便停了下来,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把袖子卷起,直接跳了下去。
悦糖心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水田不深,只到他的腰腹,林溪岑便开始徒手抓鱼,水因为他的走动而变得浑浊不堪,难为他还能一抓一个准儿。
一小会儿的功夫,足足抓了一大盆,悦糖心看着他的神情都变了,吃惊又感叹,原来他还会这个。
被她的模样逗乐,林溪岑一手抓着船沿,一边挑眉道:“你要不要也试试?”
雪白的衬衫被泥沙弄脏,林溪岑的手臂上也沾了不少泥沙,看上去脏兮兮的,偏偏他笑得极漂亮,真是上天眷顾的人啊,天赋异禀,出身一等一的好,还有这样超绝的容貌。
悦糖心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不会。”
她穿着中跟皮鞋和黑色衣裙,不大适合下水,偏偏林溪岑使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漾起的波纹便将小船推远了。
她下意识便将人抱得紧紧,倒不是怕水,只是怕脏。
“呵。”他笑得更加放肆,要不是抱着她,几乎要笑弯了腰。
悦糖心气得锤他:“快把我送上岸!”她在林溪岑面前一向稳重平和,难得这么慌张。
“哎哟,走不动了。”
眼看他没完没了地笑话自己,悦糖心便放开他,挣扎着要下来。
“好好好,送你坐船去。”林溪岑无奈妥协。
他的怀抱沉稳有力,明明是一个大男人,身上总带着一股甜香,叫人想不明白,悦糖心随着他,一步步朝小船靠近。
扑通——
他似乎是踩空了,整个人都脱力往下沉,浑浊的水里带着腥气,悦糖心全身都湿透了,她隐隐看到有血色上浮。
林溪岑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受伤了吗?
湿都湿了,破罐子破摔,悦糖心也不再讲究那些,游了两下,爬上了小船,继而把林溪岑拉上船,再一看,他的鞋底果然破了,磨损太久只剩下薄薄一层,又刚好踩到一个尖锐的玻璃碎片,扎进脚底,血还在流。
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悦糖心无奈,划着小船往边上走,一边划一边喊:“青酒,青酒!”
她一个人哪里扶得动林溪岑,得青酒过来帮忙。
青酒帮忙背着,到村子里找大夫,可这个村子太小了,哪里有大夫,往常有什么大病小病都是去城里看的。
“我来。”悦糖心道。
跟着师父出诊多了,她渐渐便有了大夫的模样,那种让人信赖又沉稳的医者气势,是师父通过潜移默化教会她的。
“还不都是你害的,你来负责也应该!”青酒没好气道。
青酒看着悦糖心,总抱有淡淡敌意,即便是她帮林溪岑治伤,也不例外。
她害的?这次还真不是她害的。不过悦糖心懒得辩解,只低头看着林溪岑的伤处。
“青酒,你去外面等。”林溪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找了止血的草药,将伤口处理完毕,悦糖心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她推开门,青酒便从她身侧绕进去,关切道:“老大,你怎么样?”
“他没什么大事,不过因为伤的是脚,还是需要休养几天,不能随便走动。”悦糖心低声叮嘱。
“你懂什么,他还不是为了”
“青酒!”林溪岑喊住他,声音里带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是我的未婚妻,她的话等同于我的话!”
悦糖心把借来的东西还给农户,又一一道了谢。
“老大,为什么不让我说!您这段日子拼了命地做事,所有的钱都省下来花在她身上,自己连双鞋都舍不得换,可她呢?她知道吗?她领你这个情吗?我是真不知道,您看上她什么!”
“青酒,你太多话了,要不要你跟小侯换一换?”林溪岑看着包得严严实实的脚,这里没有包扎用的纱布,用的是她的手帕,干干净净的帕子,上面还带着桃花香。
“哼,我不说了。可您得好好考虑市长说的话呀。”青酒站起身,行了个军礼,依旧站在门外守着。
送完东西回来,悦糖心便见青酒一脸愤慨地站在门口,她道:“天色不早了,我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你最好还是送他去军医院重新包扎过。”
“不用你说!”
面对青酒的敌意,悦糖心也失了好脾气,她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我有事要跟他说,你去远处等着。”
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帮我给德国发一封电报。”悦糖心道。
......
新抓的鱼不断扑腾着,将一桶水搅得浑浊不堪,村里的婶子提着桶送过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