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道进了江公馆,便有老妈子过来提醒,江,来者正是胡参谋长和他的夫人,悦糖心也是见过的。
“明毓哥,我们去哪儿说话?”
“既然花厅在用,那要不就在我房间说话吧。”
“你房间好像不太好,有没有小阳台或者书房什么的?”
“明雅的房间有个小阳台,要不我们去那儿?”
明雅的房间是粉粉嫩嫩的色调,刚一推门,便看到房间里站了个人,身姿挺拔,气质卓然,江明雅半信半疑叫道:“胡岐?”
那人果然转头过来,正是胡三少,可他今日不大一样,眉眼之间带着锋芒,似是一个历经风霜的军人,比往日要强势了不少,扑面而来的感觉有点像,前世的林溪岑。
原本和善的双眼皮似乎多了邪气,颀长而充满侵略性,他淡然一笑道:“明雅,我来找你。”
“胡岐,该说的我都跟你说过了。”江明雅说着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江明毓身后,声音坚定而沉稳,“你不该来我家,更不该来我的房间。”
她或许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不要胡岐,故而这段时间一直都拒绝得极为干脆。
“哦?是吗?不如等下你问问江夫人如何说?”胡岐的话里含着浓重的威胁,看向明雅的目光里有不顾一切的偏执。
短短一天,人竟然能有这样大的变化?
悦糖心仔细查看他的脸色,跟着师父久了,也学得一些观面相而知病情的本事,可胡岐的面色红润健康,并不是有病的模样。
“胡岐,来者是客,所以我们对你客客气气,不过你还是去楼下客厅稍坐吧,擅闯房间这事,还是不要让我去胡参谋长面前提吧。”江明毓对他说话毫不客气,将妹妹挡得更加严严实实。
“呵,好样的。”胡岐嗤笑一声,迈着步子离开了,走前还深深地看了江明雅一眼,不达目的不罢休似的。
往日里,胡岐还是能平平和和说话的,今天他这副样子着实把江明雅吓到了,故而她缩在江明毓身后,怎么都不肯进自己的房间里,只低低道:“脏。”
也对,不知道胡岐在里面待了多久,又做了些什么。
“那我们去你哥哥房间坐坐,叫佣人帮你打扫房间,再打扫一间客房出来,到时候你想住哪间就住哪间,行不行?”悦糖心温声细语地哄着。
“好。”
江明毓的房间更像是一个书房,宽敞而明亮,花梨木的书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诗文古籍,与师父的房间倒是有几分相像。
不过,他的房间更加考究精致,柔软的锦缎被子,镀金的铁艺床架,处处都是低调的奢华,让人觉得舒适。
明雅躺在床上休息,悦糖心和江明毓则到一边说话,似乎是在师父那里养成了习惯,看见满架子的书总想翻一翻,挑两本看,故而她无知无觉,手上已经拿了一本书来看。
待到反应过来,连忙把书阖上,放下:“刚刚说到哪儿?”
“最近我们铺子好像隐隐在被人打压,之前有唐家竞争,后来唐家式微,渐渐减少了铺面,如今竟然是又东山再起了,他们家的丝绸价格极低,便挤得人没了生意。”
“价格极低?”
“嗯,价格太低,会让全程的绸缎铺子生意难做,而且,那样的价格,必然是,会赔本的啊。”
“赔本的生意也要做,那便是有利可图。”悦糖心低语,她虽然不懂经商,既然出现了异常,要么这是一种新的手段,要么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论是哪一种,对江家都是打击。绸缎在潮湿的夏城并不好保存,而且马上便是春夏两季,最是需要春衣的时候,要是这个时间的生意做不成,那便基本等同于失了一年的盈利。”
他说得这样详细,看样子竟是要自己帮忙拿主意了,悦糖心疑惑道:“明毓哥,我并不经商,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同我说呢?”
“因为,母亲说你是有大智慧的人,等送走了胡参谋长,母亲肯定还是要找你商量这事的。”
既然事关江家的生意,悦糖心还是觉得自己该想想办法,故而她顺着沙发坐下来,努力回想前世关于生意方面的事情。
江明毓本想看书,奈何目光不自觉地便落在她身上,乌黑的发,雪白的肌肤,处处都透着光,耳垂上的蝴蝶坠子仿佛真的要振翅飞行。
这样青嫩的发式很衬她,江明毓这么想着,后来又想到,糖心好像只有十五岁,而自己,二十二岁,太老了些。
老?江明毓后知后觉,自己只算她半个哥哥,比较年龄做什么?
“明毓哥,我可能有个办法。”悦糖心眼睛亮亮的,她虽然无法从商业角度给出建议,但是她是很喜欢漂亮衣裳的,从女孩子的角度来看,时髦和漂亮最重要。
只要让这夏城最受瞩目的小姐和夫人穿上江家的衣服,还愁其他人不来买嘛。
论起以后时兴的花样子,没人比悦糖心更清楚,前世的时候,家里几位姨太太变着法儿地做新衣裳讨林溪岑欢心,刺绣纹样还有材质,她都记得。
“什么办法?”
“等见了干妈再说。”她甜蜜一笑,有些俏皮。
胡参谋长他们没待太久,说完话便坐车离开了。
“好了,孩子们,快来吃晚饭吧。”江夫人招呼着,她是温和含笑的,隐匿着心底的愁绪。
吃过饭,江夫人便领着她去了花厅。
花厅里还残留着雪茄的味道,圆盘似的灯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