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是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江明毓看着她,愈发觉得神秘莫测,糖心明明是一朵再洁净不过的百合,却总萦绕着一层厚厚的雾气,让人看不见摸不着。
“明毓哥,商会的事情怎么样了?”
随着新款衣裳的流行,江家铺子得了名媛淑女们的钟爱,被打压的危机算是解决了小半,剩下的大半,要靠建立商会来解决。
商会,是自古以来就有的组织,如今丝绸的价格参差不齐,便应当建立商会,促进繁荣。
“洪宁请教了宁夫人,故而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帮忙。”江明毓回应道。
商会这事是洪宁的主意,她听闻江家的难关,便特意去问了宁家,舅母告诉她,解决价格战的根本办法就是建立商会。
“甚好。”悦糖心点头,她不懂商业,只能想些新的衣裳样式增加客人,若是有洪宁从中帮忙,建立商会的事情会顺利得多。
一直待到晚上吃过饭,悦糖心才回了家。
花瓣飘香,空气里渐渐有了潮热。
她在纸上写写画画,根据这些日子掌握的信息来看,胡岐的两个人格,一个是原本的胡岐,一个则像是他强势的大哥,被胡参谋长寄予厚望,重压之下,胡岐才产生了人格分裂,他一方面想要让父母高兴,成为哥哥那样的人,一方面又想做自己。
这便是着手点。
对于胡岐存在的问题,胡参谋长他们也是知道的,甚至隐隐希望,强势的能永远存在,软弱的不再出现。
可悲可叹。
前世的胡岐跟林溪岑是很相像的人,想要的东西会不顾一切地得到,这一世的胡岐是因为人格分裂,那林溪岑呢,会不会也是人格分裂?
她写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胡岐没再反抗,他跟父亲母亲说:“婚事全由你们做主,不过,我也要像父亲一样,不娶姨太太。”
他如此懂事,胡参谋长格外满意,拍着他的肩膀道:“还是阿珩识大体。”
阿珩,那是在叫他的哥哥,胡珩。
胡岐沉浸在被江明雅拒绝的低落里,故而没注意,只当是父亲叫错了。
一周后,胡岐坐不住了,若只是父亲叫错他也就罢了,可是有太多不同寻常,事情便显得有些蹊跷。
司南阁的阿飞上门找他收钱:“胡三少,是这样,我们司南阁帮您处理尸体,每月收一次钱,这个月的钱迟迟没收到,故而我家主子派我来问一问。”
帮忙处理尸体?胡岐不解,但他还是拿出钱来,道:“账单给我瞧瞧。”
阿飞早有准备,当下就掏出账单,那上面写了时间以及尸体的详细信息,死因,甚至还有照片,做不了假的。
胡岐心中困惑,还是付钱打发他走了。
账单上面记录的那几天,照片上的那些尸体的面容,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印象。
再是路上碰见一个脸上有疤的胖子,他好好地走着,那位胖子便跪在他面前砰砰磕头:“三少,我上次在夏花舞厅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您,”说着他指着自己脸上的疤,“您瞧,上次留下的教训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以后见您一面便给您下跪磕个头。”
“你是不是认错了?”胡岐不认识他。
“怎么可能!我认错我爹都不会认错胡三少啊,三少您就别拿我开涮了,以后可再也不敢了。”胖子说得情真意切,目光里满是恐惧。
......
一件事仿佛一个线头,越来越多的线头,让胡岐恍然发现,自己被罩在一张网里,而网外面,还有另一个人。
他提着自己最忠心的副官蓬航来问:“在夏花舞厅那天,发生了什么?”
这位副官陪了他四五年,是自己最信得过的人。
“不知道,三少,那天,你坚持让我留在家里。”
他觉得可怕,从来都寸步不离的蓬航,那天被他支开了,而自己完全没有了当时的记忆。
“蓬航,你去帮我查,那天在夏花舞厅发生了什么事。”他道。
胡岐行为这样奇怪,蓬航不太理解,故而他道:“三少,你最近有些奇怪,有时候让我跟着,有时候完全不让我跟着,若不是我对你这样熟悉,真要以为你是两个人了。”
两个人,可不就是两个人么。
许家和胡家的订婚定在一月后,因着许语晗的名声不太好,故而两家商量过,并不大张旗鼓地办。
胡参谋长通知胡岐的时候,他低垂着头,闷声应下来:“好的,父亲。”
他这样听话,胡参谋长哪里会不高兴,他拍拍儿子的肩:“好样的,阿珩,女人算不得什么,男人最重要的是建功立业。”
又是阿珩,父亲不止一次这样叫他,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是哥哥。
这样的认知,让胡岐难以相信。
他闭门不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
而另一边的悦糖心将饵料下得差不多,便开始逐步收网,她托顾司邀请胡岐去看戏,看的乃是一出《狸猫换太子》。
这部戏虽然跟胡岐的情况相差甚远,不过还是有些相似的,触动了他的内心。
胡岐更加难安,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该去询问谁。
冬青苍翠,野草繁茂,胡岐的心里经历了一场寒冬,故而在许语晗来找他的时候小小地爆发了。
许语晗穿着很鲜艳的红裙子,说话也娇滴滴的,扯着他的衣袖撒娇道:“胡岐哥哥,下个月我们就要订婚了,我姆妈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