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说话更加露骨,钟云拧眉,索性戳破了她:“母亲,你是想让我跟江哥哥....”
见到女儿领会得这样快,钟母脸上有了喜色,道:“你开窍就好,江家实在是个很好的选择,你以后啊,”
“别想了。”她直截了当地打断。
钟母还是第二次听见她用这样强势的语气说话,上一次还是退婚那时候,她诧异道:“你,你什么意思?”
“江家哥哥那样的人,不是人人都配得上的。”
“你没必要说这样的话,你得知道,时代不一样了,你看看,糖心都能当上督军府的准少夫人,你怎么就知道你不行呢?”钟母对自己的女儿很有信心。
“我就是不行!”
钟云低吼,她的眼底溢出愤怒,说完竟是起身将桌子上的书本都收拾起来塞到包里,似乎是要走。
钟母看着这一连串的反应,道:“我难道不是为你好吗?你想想,嫁给哪样的人以后就要过哪样的日子,做个富贵人家的少夫人不好吗?”
“那若是做不到呢,若是惹急了人家把房子收回去甚至打击报复呢?”钟云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眼底满是失望,“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事情,当真是满大街都有吗?”
她的一番话让钟母愣了片刻,钟母很快又想起来:“你不是有恩于他吗?”
恩情大过天,既然能换来一座房子,为什么就不能换来更多?
“有恩?有恩就得联姻吗?富贵人家只想着拿些钱打发你,可你却在妄图嫁进去!”钟云说到后面隐隐都有些绝望。
她分不清这话是在说钟母还是在说自己。
她跟摇光不就是吗,她妄图跟他在一起,而摇光只想用钱打发她,甚至是跟她做兄妹,多么残忍又无奈。
说完这话,她便提着包往外走。
钟母看着她坚决的背影,喊道:“不嫁给那样一个好人家你拿什么读大学,难道要拖累全家吗?”
读大学,原来是因为读大学,凭什么哥哥读大学就是光宗耀祖,自己读大学就是拖累全家。
更何况,她早早打算好了,学费要靠自己赚来,怎么母亲就觉得她会拖累全家,原因无非就是一个,她是个女孩子。
想清楚母亲的冷漠,钟云的一颗心冷透,走得头也不回。
谢芷容耳朵贴着房门注意着她们母女俩那边的动静,当听到两人吵起来,钟云摔门而出的时候,脸上不可避免地挂上了笑意:“竟然还妄图江家,我看钟云啊,就适合我那个弟弟。”
钟云出了大门,望着眼前宽阔的街道,眼里满是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江家是绝不能去的,钟母知道会高兴得合不拢嘴,甚至上门去找她,那样叨扰江家会给人家添麻烦。洪宁家里也是一团糟,跟继母庶妹争端不断。至于糖心那里,她一直忙着药铺的事情,也不好去。
想了一圈,她最后只能站在街角发怔。
路边的树枝繁叶茂,树影里透出星星点点的光斑,她便在树下停住。
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即便是待在大树下都忍不住浑身冒汗,她突然看到一辆汽车停在不远处,车窗开着,薄纱车帘垂在外面,肆意翻飞。
她本来没打算多看,车门却在这时候打开了,下来一个衣着不大讲究的男人,头发懒得打理,散散碎碎地蓬着,这丝毫不影响他过于优秀的容颜,目光遥遥看着悦宅所在的方向,专注无比,吐出极好看的眼圈,有种雾蒙蒙的神秘感。
身前的树干粗壮,将她挡得严严实实,正是个极好的观察地点。
男人抽完了一根烟,正要上车,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树下的人,显然,她不是路过,而是看了自己不短的时间。
顾司南对着司机道:“你现在开车,开到前面那棵大树附近的时候停一停,把树后的人给我抓上车。”
司机是跟了他多年的手下,功夫不低,抓一个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顾司南便远远地等着,再度点了根烟,亲眼看着树后的女孩子被抓上了车才缓缓走过去。
车里的钟云不断挣扎着,可惜她被人绑住了手脚,嘴里塞了块布条,说不出话。
顾司南一手搭着车门,一手夹着烟,目光锋利地看向她:“你是谁派来的?”话里的寒意似乎要将人冻成冰块。
钟云摇摇头,一双眼无措地看着他,想说话但是又说不出来。
顾司南夹着烟的手移过去,那样的灼热近在咫尺,钟云身子往后缩了缩,眼里满是恐惧。
燃着的烟似乎要将人烫化,下一秒,他上了车,拍拍前座的司机:“开车!”极其冷硬的声线,带着足足的戾气。
车子行驶,顾司南才扯下她嘴里的布条,蹙着眉头道:“有什么遗言要说?”
“我不是谁派来的,我就住在那附近,只是刚好路过,而且我是女中的学生,我包里还有书和习题,能证明我身份的人有很多,我真的不是坏人,你若是要钱,我也可以给的。”她的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吓坏了。
顾,里面果然是高中课程的书本。
他想了想,把布条重新塞回她嘴里,不能轻信任何人的说辞,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先把人饿上几天,再让阿飞严刑逼供,不怕撬不开她的嘴。
——
钟云失踪了。
悦糖心发现得最早,早上的时候她等了半晌都不见钟云从家里出来,索性走进去询问,这才知道钟云前天就离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