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不能呢?你凭什么不能?”秦嘉扯着她的衣领激动起来。
悦糖心蹙眉,拂开她的手:“秦姨太太,我学艺不精,要不您另请高明吧。”语气不甚客气。
韩玉敏为自己姐姐打抱不平:“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样说话?病人找上了门,你居然不治?”
悦糖心由下而上打量了韩玉敏一眼,她跟她姐姐的模样有几分相像,再看年纪,悦糖心便知道了她的身份。
“不是不治,是治不了。”
“怎么就治不了了?你既然开了药铺,若是遇到病人袖手旁观,还不如关门大吉!”韩玉敏使出了死皮赖脸的绝技。
跟这样的人扯皮是没有意义的,悦糖心低笑:“前些天,有个重病的老太太找我治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大限已至,她家里人要我将人救活,最好再活个十年八年的,您说,我得是神仙转世,才能做到吧。”
韩玉敏继续道:“治病就治病,你扯那些做什么?”
“确实,那不是治病,那是强人所难。”悦糖心目光灼灼,盯着韩玉敏。
秦嘉恳求道:“悦小姐,你若是因为我们从前的恩怨记恨我,我可以道歉,也可以补偿,但是这一回,这一回是想让我求你几次才肯医治?”
“抱歉,我能力有限,您还是找别人吧。”
韩玉敏扶着秦嘉离开,临走前盯着明德药铺的牌匾看了好一会儿。
等到人都走了,齐大夫才从里间出来,问道:“小东家,她们之后不会还来找麻烦吧?”
“没事的,她们要是再来,你只管躲着,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把她引到悦宅去也行。”悦糖心认真叮嘱他。
“不过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什么病,能难住小东家?”
“脸部烧伤,大片的疤痕,她要我恢复容貌。”
即便是好脾气如齐大夫也摇摇头:“这样严重的疤痕,任谁都是治不好的,除非找到极罕见的药膏,可那种药膏往往是一个家族的立身之本,价值千金不说,还绝不外传,我活了一辈子,也只是见到医书上提了一嘴,还没见过真正能达到这种效果的药膏。”
悦糖心没再说话,她手里确实有,不过那是师父留下的,绝不能用在秦嘉身上,浪费玷污了那药膏。
大夏天的,秦嘉每天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求了各种偏方来祛疤,身上总有一种奇奇怪怪的药味儿,那张脸瞧着阴森森的,许市长去她那里也少了,大部分时间倒是留在袁晶房里。
秦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边派了人四处打听有没有祛疤的药膏,一边又不断尝试着新的药方。
这一打听,倒是真让她打听出些端倪来,消息是从洪家洪夫人嘴里传出来的,说是自家的洪宁之前便是一脸的疤痕,后来让人治好了。
秦嘉一听便高兴了不少,连忙叫人备车去了洪家找洪夫人说话,详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洪夫人见来了为贵人,自然是知无不言:“我家那个洪宁啊,从前是半边脸囊肿,半边脸有疤,整天拿面纱挡着脸,哪儿都不去。”
“后来我心疼这孩子嘛,就帮她请了大夫来医治,请的是北平的焦神医,可那个江夫人带了悦糖心过来,和焦神医辩症了一大通,最后焦神医没把人治好,倒是悦糖心把洪宁治好了。”
悦糖心?听到这个名字,秦嘉脸色一变,她紧紧捏着洪夫人的手问道:“你确定是悦糖心?”
“我怎么可能认错,她后来还和督军府的五少订婚了呢。”
“悦糖心,居然敢骗我,分明就是不想帮我医治!”秦嘉恨得牙痒痒。
从洪夫人这儿出来,秦嘉便直接去找了悦糖心,她正在学校上课,直到下午五点多才到家,远远地便看到秦嘉等在门外。
一见她,秦嘉便气冲冲地过来:“什么治不了,你作为医者,见死不救,分明是没有医德,你若是这样,我明天便让全夏城的人都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货色!”
“我说了治不了,秦姨太太你这样胡搅蛮缠也是没有用的。”悦糖心绕过她往家里去。
“你既然当初能治好洪宁,如今为什么不能治好我?”
洪宁,原来秦嘉是听说了那件事,当初悦糖心治疗洪宁的手段很隐秘,只有她们两人知道,想来秦嘉只是从洪夫人那里知道了些皮毛,便按捺不住来找麻烦。
若是按照秦嘉原先的性子,肯定是要徐徐图之,如今她容貌毁了,焦心了这么多天,哪里还沉得下心静静思考。
“秦姨太太想问个明白,那便随我进来。”悦糖心扬手一指,将她请了进去。
在客厅上坐下,悦糖心才道:“秦姨太太无非就是想问一问,我是不是针对你,不愿意为你医治。”
“上一次你流产后病得那样严重,许家来请了三次,我也就帮你治了,恩怨终究难以跟人命相比。”
“洪宁上次的囊肿蔓延到了疤痕处,这便相当于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用药加以克制,让两者中和,这才病愈。这一次,你身上的烧伤疤痕面积过大,需要同等大小的囊肿,才有可能去掉。”
“真的可以?”秦嘉喜上眉梢。
“我说的是可能,上一次她的疤痕面积很小,只有手指那么大,可这一次你的疤痕......”
无论悦糖心说什么,秦嘉都完全听不进去了,她的脑子里只有那么一句:能去掉。
“怎么样才能长出囊肿?”
“不知道,自古以来只有治病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