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言重了。我家中也有妻小,自然也明白夫人的想法,关心则乱,便顾不得别的了。”这副将非心胸狭隘之人,通情达理,自不会与元皎皎一般计较。
“将军,发生什么了?”序言姗姗来迟,见着眼前情状,属实一头雾水。
“没什么,你那边可都安置好了?”苏舜钦问的是杪冬的事情。
“杪冬她也不知道从何听来我要去边关好久的,又去而复返,与我纠缠许久,我好容易才用元宵先给她骗住了。”序言摸了摸后脑勺,无奈道。
“就这样?”苏舜钦皱眉无语。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其实他想要的结果已然发生过了?只是他不知晓而已?“罢了,麻烦你再跑一趟,将皎皎送回去。”
序言看了眼这满营将士,知道苏舜钦作为主将不好抽身离开,便接过了苏舜钦怀中的元皎皎。“好。那我便在城门口与将军会合。”
“嗯。”苏舜钦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序言。“将皎皎好生安置,这封信便放在她床头吧。”
“好。”序言接过信件的手微微颤抖,他即使是个局外人,也能感觉到此信件中的拳拳情意。
序言抱起元皎皎,将她置于马上,快马加鞭回了将军府。
“时辰差不多了,出发。”苏舜钦不再贪恋元皎皎远去的背影,断然转身,号令三军。
“是!”一声整齐的应答响彻天空,蓝天之上白鸟惊飞,划破了这清晨的寂静。
元皎皎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辰时已过,算算时间,大军应该已经在出城的路上了。
“苏舜钦!你居然打晕我!不是说了我打赢副将就带我走的吗?你个骗子!”元皎皎忽的起身,气到捶床。
她的枕边,有一封书信,上头写着,皎皎亲启。
元皎皎沉下心思,拿起一旁的书信,小心翼翼将它打了开来。
“吾妻皎皎,见字如面。今早听杪冬说,你早早就跑出了府去,我就猜到你有可能是混进了军营。你的心意我都知晓明白,可这次,真的不能带你一起去了。你我同生共死数十次,我一次比一次害怕,害怕我无法护你周全,事实也证明,如果皎皎你不是半妖,我们早就天人永隔了……这一回,我不能冒这样的险。皎皎,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过三两年光阴,转瞬即逝。你放心,我一定护住家国,活着回来见你。”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惊楼……”元皎皎赶紧下床,跑了出去,就连鞋子都忘了穿。
现在跑到城门口,说不定还能再见苏舜钦最后一面。
秋意渐浓,她与惊楼成亲不过数月,竟就要长久分别了……她知晓儿女情长比不过家国天下,也知晓她拦不住苏舜钦去往边境的步伐,可……就连再见他一面也不可以吗?苏舜钦,你为何不能从一而终地只想着复仇,只想着自己……
残叶落落,一路风尘。元皎皎的心脏不知为什么,慌得很……苏舜钦,再慢一些吧,再慢一些吧,再行得慢一些吧,就等她再看一眼,就一眼。
元皎皎登上城楼,眼前是烽火台,远处是浩浩荡荡的军队。
元皎皎还能清楚地看见大军之前写着‘雁’字的旗帜,可却无法看清苏舜钦的背影了。
元皎皎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是她跑得太快太久了吗?她为何会如此不安啊?
大军缓缓向前,此时,就算元皎皎站得再高,也看不清队伍行路的方向了。几百年了,涂谷与大雁一战,还是无可避免了?
元皎皎悻悻回府。
“元皎皎,你怎么不穿鞋子啊?”杪冬捧着蜜豆元宵,在院子里吃得正欢。
“没什么。”元皎皎微微勾起嘴角,眼中却是一丝笑意都没有。“这蜜豆元宵不像是出自丽姨之手,是哪儿得来的?”
“序言给我做的。对了,他人呢?”刚刚序言给她做完元宵后,就火急火燎地出去了。“我还要缠着他带我出远门呢。”
“他已经走了。”元皎皎无奈道。
“已经走了?往哪个方向走了?我要去追上他,怎么能出去玩不带我呢!”杪冬放下手中的碗,赶忙咀嚼口中软糯的元宵。
“他们不是出去玩,是出去打仗了。他们已经走远了,你跟不上了。”元皎皎说道。
“打仗?打仗是什么?”杪冬是知道打仗是什么的,只是不知道那样血腥的行为叫做打仗。
“一种很危险的东西。但我相信,序言跟惊楼都可以活着回来的。”元皎皎好似失去了全身的气力,游魂般地回房了。
“那我是不是好几千天都吃不到序言做的蜜豆元宵了?”杪冬朝元皎皎的背影喊道。
“嗯。”元皎皎答了一声,便再不说话了。
杪冬嘟了嘟嘴。“哼,序言都不带我去!切,等你回来,我一定让你从早到晚都待在厨房里,给我做元宵吃。”
苏舜钦走后,京都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雨,电闪雷鸣的,特别可怕。街上水灾泛滥,大多小贩都不敢出街摆摊叫卖了。
这雨来得邪性,竟一刻也不曾停过。整个京都都因为这场大雨陷入了瘫痪之中。
陈岷舒病重,苏舜钦出征,朝中有权利掌权的人就只剩下了赵丞相一人,皇宫与京都的兵士,也都只剩下了赵甘棠亲卫军这一支能打的队伍。
赵家成为了京都唯一的支柱。
若不是朝中有赵丞相把持,边境有苏舜钦征战,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