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下半夜的元皎皎,一点一点看着黑夜走向了白天。天刚蒙蒙亮,屋外就乒乓乒乓地响个不停。苏舜钦睡得有些死,元皎皎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
“苏舜钦。”思虑了半刻,元皎皎还是决定将苏舜钦喊起来。“外面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睡梦中的苏舜钦在朦胧中睁开眼睛,惊异于自己居然睡得这么香,果然有人守夜就是不一样。“大事?”苏舜钦起身,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吗?乒乒乓乓的。”
“走,出去看一眼。”苏舜钦下床,拉着元皎皎的手推开了房门。
此时的赠月山庄内挂满了的祭旗,祭旗上的文字稀奇古怪,完全不知道写的是什么。来来往往的姑娘们也都穿着统一的祭服,好像是有什么祭典要举办。元皎皎拉住一位姑娘,问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今天是我们山庄的择选日。”姑娘答道。
“择选日是什么意思?”
“我们山庄每隔四十九天就会举办一次择选大典,庄主会在神灵的指引下,在赠月徒中选择一位灵气充沛的,带去元辰宫教授长生不老的秘法。”
“长生不老的秘法?”苏舜钦自言自语着。这世间真的会有这种秘法?人类要想长生不老,无外乎就是那几种方法。要么修仙,要么成魔。但这二者都是需要相应命格的,这命格又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赠月山庄内,真的会有如此命格之人?不然,这秘法又是什么?
“那这择选大典,我们可以去看看吗?”元皎皎问道。
那姑娘上下打量了下元皎皎,回道:“外人自是不可以看的,现在天已经亮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出庄吧。”
“好。”苏舜钦面带笑容地应了下来。
那姑娘见状也不再说些什么,顾自去准备大典了。
“我们真的不去看看?”元皎皎看着苏舜钦的侧脸,一时间竟也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多管闲事的人总是死得快些,要想多活几天,我们最好还是赶紧出庄。”苏舜钦牵着元皎皎的那只手,力气又深了一分。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真的能顺利出庄吗?
毕竟,他们进来的实在是太容易了。
“那我们现在就赶紧走吧。”元皎皎感受到了苏舜钦手中的冷汗,知道此时的他虽面无表情,内心里却是惴惴不安的。不知此前与那只大妖周旋、遇上洪水以及被困树林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不安?
苏舜钦和元皎皎按着昨’的路线,原路折返,却未能如愿见到那扇硕大的青门,而是,走到了祭坛。
“怎么会这样?”元皎皎看着眼前的择选大典,心下茫然。
苏舜钦闭了闭眼睛,果然,无论怎样都是逃不过的。
更不巧的是,整个赠月山庄上下没有一丝妖气,这回就是有秦风玉佩也不好使了。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会这样了?我们今天是不是出不去了?”元皎皎后知后觉地问道。
“进来之前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凶险。但昨天看到那只皮鼓之后……”他就知道,他们遇上大麻烦了。今天又撞上了择选大典,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被选中的人,一定是元皎皎。
“我是不是又被盯上了?”元皎皎看了看周围年轻貌美的‘赠月徒’,又看了看祭坛,祭坛上坐着一位女子,距离太远,他们并看不清那位女子的容貌,只知道那女子与周围人的装束都不一样,大抵她就是姑娘们口中一直说的赠月山庄的庄主吧。“我们能这么轻易地找到入口,不是偶然吧?”
苏舜钦从袖中拿出了一条红线,系在了元皎皎的手腕上。“要是一会儿出现什么意外,导致你我二人分隔,你就拉一拉这条红线。不要轻举妄动,等着我去救你。”
元皎皎抓住苏舜钦的手,发现他的手腕上也系着一条红线。
“你的身体里有我的气血,这条红线就是让我感应到你的媒介。”苏舜钦解释道。
“你如此护着我是为了秦风玉佩吧?”这些天走来,元皎皎的心总是砰砰跳,她怎能不知道这感觉意味着什么?但她必须清醒一点,所以,她问出了这样没头没尾的问题。
苏舜钦笑而不语。
元皎皎没有得到答案,有些苦闷,他为什么不说‘是’呢?
“赠月山庄庄主林琉仙,谨以至诚告山川神灵,决心至坚,誓死不渝,望神灵指引,助我寻得灵体,修容颜永驻之法。“林琉仙手持一朵莲花,割破手指,滴了一滴鲜血上去,而后跪伏在地。
顿时,天降急雨,风雷大作,林琉仙手中的莲花随风飘去,丝毫不差地落在了元皎皎的手上。
这是一场躲不掉的棋局,要想结束这场棋,要么赢下它,要么,输掉它。
林琉仙起身缓缓走向元皎皎,一边走一边说:“神灵现世,助我寻得灵体,姑娘,随我修习秘法去吧。”
随着林琉仙的慢慢靠近,元皎皎这才看清这位庄主的脸。
若不是看见了这张洁白柔嫩的面庞,光听这位庄主的声音,元皎皎还以为这是一位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不,按照苏舜钦的说法,赠月山庄庄主已经是两百岁的老太太了。
“庄主,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不是赠月徒,也不想长生不老。”元皎皎面带着微笑,心里却直打怵。
“是的,庄主,我与我家娘子只是在贵庄借宿一宿,并未想要修习长生之法。”苏舜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