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事不决,占卜再说。
沈字代表的是什么,索性屈指一算。
可惜,条件不足,什么也算不出。
他旋即想起前几天在山谷中遇见郑先时这位玉虚宫高人展现的法门。
他目睹这道法门后就尝试解析,然后将之印刻在长生梦中。
此刻他借长生梦的力量将之调动,施展起来没有任何阻滞。
于是他看见不计其数的细小灰尘从四面八方字重见天日。
“我若不死,天道必亡。死我一人,成全天道,何不快哉——浪人桐生死前留笔!”
这段文字看得沈长轩颇为诧异。
这桐生是怎样的人物,竟然能有舍生取义的决心!
‘这叫视死如归,至死不悔……可是,他若不死,天道必亡?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点!’沈长轩虽然对桐生的勇气有所佩服,但阅读桐生留下的文字,却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更让他不解的是,桐生愿以死求天道不亡,和大野家族的诅咒有什么关系?黑犬为何会以石碑回答他的问题?
沈长轩看了眼黑犬,眼中透出不解之意。
可惜黑犬尚未化形,不能吐露人言,将心中所想告知沈长轩。
沈长轩亦尝试空想出令黑犬说话的法门,借长生梦和换运术使用出来,可惜仍然不能奏效。
‘嗯,若是能够通过归去来境回到过去,遇到这个桐生,要多加留意……黑犬是镇宅兽,不会无凭无据认为桐生所立的石碑和大野妹妹的诅咒有关,个中多半有隐情……’沈长轩如此想着,便对黑犬拱手:
“狗兄,多谢。可惜我看不出你的用意,若是你能化形,我再向你请教。”
黑犬听到前半句,本来有些失落,忽然听沈长轩提到“化形”二字,不由得展露兴奋之意,尾巴也摆动起来。
沈长轩将它的举动收在眼中,淡淡一笑。
“你且回去吧。”他对黑犬说道,“我且在这附近游览一番,看看东洋国的风景。”
黑犬点了点头,便朝故京城方向跑了过去,很快消失不见。
沈长轩在周遭转了小半个时辰,一路风景虽好,却无心欣赏,索性让分身隐匿着身影潜伏在大野家中,意识则回到大乾王朝的本体身上。
雨落淅淅。
沈长轩在茶馆中喝茶,思考归去来境之事。
由于之前已经见过郑先,他是暂时打消去往玉虚宫,拜访玉虚宫修真高人的念头。
他亦没能打探到长歌意洞天的消息,索性还是照着原来的计划去往彩云府,就当欣赏这片地域的风景了。
于是他便出现在彩云府的小镇中,听雨声细细,慢悠悠地喝茶,足足待了半个多时辰,等第七壶茶喝完,他去结账,注意到掌柜眉头紧锁,脸上挂着丝苦意,便排出一排铜钱,笑道:
“喝得高兴,又没点小吃,店家定是烦我耽误你生意了吧。”
掌柜的勉强堆起笑容,说道:
“哪敢,哪敢,这下雨天本来就没什么生意,大先生哪能耽误我啊?呃,大先生,在我这里喝茶只用两文钱——”
“多的就当工时费吧。”沈长轩笑道,转身而去。
“大先生……”掌柜的见状赶紧从铜钱中取出两文,然后小心地拿着剩下的钱,准备追上沈长轩,谁知这么一晃神,走到门口,那位风姿出尘的大先生已经消失在雨中。
“大先生可真是个好人啊……”掌柜的虽然仍旧眉头紧锁,脸上终究添了分笑意。
……
“莫姑娘,你说你打听到长歌意的消息了?”烟雨之中,沈长轩半闭双目,似醒似睡,借此进入长生梦,联系到莫临儿。
莫临儿一袭彩袖长裙,坐在一块山岩上,脚轻轻晃,腰间铃铛随之发出叮当之音:
“沈先生的委托,临儿可不敢怠慢。”
说着从山岩上跳下,挥动手臂,将一幅山川画卷呈现于面前。
沈长轩于长生梦中观察山川画卷,注意到彩云府与江州府交界地带的一个黑点。
莫临儿便瞧着那黑点说道:
“前些日子,我有个小师侄路过姿川县,莫名地被拉入一片幻境之中,在幻境中忘记了此生,回溯了前生,然后完整地经历了前世的爱恨离别。”
说到这里,她掩面,眼中透出分狡黠意味,
“离奇的是,他明明在幻境中经历了一世,可离开幻境后,外面的时间不过才过去小半个时辰而已。”
沈长轩若有所思,说道:
“我曾听过黄粱一梦的故事,与你这位师侄经历的倒有些相似。”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随即问道,
“莫姑娘,你何以判断你那位师侄进入的是长歌意洞天?”
莫临儿便笑道:
“他在幻境中经历了一生一世,等前尘往事结束的时候,经历的种种自动变成了一幅图画。
“而那图画的题目,正是‘长歌意’。”
“原来如此。”沈长轩眼前一亮,拍手说道,“那莫姑娘可否告诉我这长歌意洞天入口具体在姿川县的何处?我可得去好生探寻一番。”
莫临儿挥手让眼前的山水画卷消失,然后说道:
“正好,玉虚仙境给我安排的任务,就是探索长歌意。沈先生不妨到姿川县等我,由我领路,咱们一起去瞧瞧这幻境有何玄妙。”
沈长轩便笑道:
“如此甚好!呵呵,姑娘的任务和沈某的想法不谋而合,说来可也真巧。”
莫临儿闻言却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