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道士临死之前忽然召出一只火焰蛟龙,居高临下看着沈长轩。
它口中喷出阵阵龙息,朝沈长轩扑去。
沈长轩以仙气抗衡,自己巍然不动。
他意识到,这条蛟龙,或许就是之前从坠蛟岭逃走的孽蛟!
他立刻回想起坠龙岭之上惨烈的战斗和杨补之死前的豪壮,一时心神激荡。
男儿到死心如铁!他怕死,但此时此刻,面对龙息的强大威压,他却毫无惧意。
对补天剑法的理解也隐隐又上了一点台阶。
他再次将右手食指与无名指并在一块儿,随时准备向这火焰蛟龙发难。
就在这时,蛟龙看见沈长轩身边被斩成两段的两个道士的尸身,忽然想起什么,眼中火焰骤然熄灭,然后再缓缓腾起。
“你是那个人的传人?”它发出瓮里瓮气的声音,声音中甚至带着些颤抖。
沈长轩垂下眼睑,双手指地,留下一段深深的剑痕。
“你——”蛟龙龙身颤了下,忽然说道,“既然是那个人的传人,我我我,我告辞啦,再见!”
话落身形迅速委顿下来,迅速与裂谷中的柴火融为一体。
见火焰蛟龙消失不见,沈长轩额头忽的被汗水打湿。
刚才他感受到蛟龙施加在自己身体上的强大威压,几乎喘不过气来。
若不是之前长时间假扮高人让他勉强有了点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境,刚才只怕撑不住了。
‘刚才那火焰蛟龙真是当年的孽蛟?’他咬了咬牙,目光注视着前方燃烧的柴火,暗暗地想,
‘这两个道士为何无缘无故地用血祭之法召唤这条蛟龙?哼,接受这等诡异的召唤,想来刚才那蛟龙即便不是当年的孽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惜我实力不济,蛟龙面前只能强撑,不能灭掉它……’
他再看周围数不清的尸体,鼻尖闻到血腥的气息,差点作呕。
他闭上眼稳住心神,接着扭过头,睁眼,不再看那些镇民的尸体。
他目光落在那两个道士身上。
他意识到,这两个道士掌握的血祭之法来历不简单,也许存在某种传承。
甚至有可能,这两人今日弄出澄江码头的惨案,背后有其他人指使!
沈长轩双眼中透出分憎恶之意,手再次捏成拳。
他当机立断,走到胖道士尸体旁,伸手在他衣服上摸索,只摸出十几个铜板和些许碎银子,其余之外别无他物。
他旋即收拾瘦道士的尸体,很快找到一块铁皮模样的令牌。
令牌两面各刻画着一个猛虎图案,两个图案间并无太大差别,沈长轩推测这是某个组织的图样,如同大道学宫的海棠花印一般。
可惜除此之外令牌上并没有别的图样,也没有文字,无法判断它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沈长轩将令牌收好,决定日后弄明白令牌的来历,若那组织和今日的惨案脱不了干系,他沈长轩势必要让相应的人付出代价。
轻轻叹口气,沈长轩目视裂谷中的尸身,开始思索如何处理。
按理说,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一把火将镇民的尸身烧了,免得周围的狼群之类野兽啃啮。
但是考虑到镇民大多还有亲戚,不能让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想到此,沈的部分稍稍有些触动,稍稍吐了口气
他决定到西江县报官。
只是如此一来,很难洗清自己的嫌疑啊,而且同样得想办法避免野兽啃噬尸身。
他正思索间,忽然听见一声呼啸,抬头看去,便望见一个顶着斗笠模样帽子的黑衣人浮在裂谷之上,负手朝自己看来。
沈长轩注意此人身后背着把巨大的朴刀,腰间吊着块铁牌,气宇轩昂,很是不凡。
他当即想到:
‘他是何人?要做什么?’
却听那人问道:
“你是何人,在干什么!这里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沈长轩只觉此人双眸中透出逼人寒芒,当即稳住心神,同样将双手负在身后,冷冷说道:
“西江县沈长轩,见澄江码头惨状,义愤填膺,追索到作恶之徒,除之。”
那黑衣人听着沈长轩之言,随即注意到沈长轩身边断成两截的两个道士,面色有所缓和,但对沈长轩所言仍将信将疑。
“我乃夜行人江州提辖董骁。你说的,虽然合乎情理,但公事公办,我需拿你到夜行人分部,待证明你所言不虚,再放你回去。”他朗声说道,忽然注意到沈长轩身边的那道剑痕,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
‘夜行人?写出《道理》的那位国师曾经执掌的公门组织?’沈长轩皱起眉头,随即问道:
“这位公爷,我仗义行事,诛杀妖邪,反倒要被你们审讯,是何道理?
“这里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我所说是非真假你应能判断。望你莫要冤枉好人。”
他自然是不愿意身陷囹圄中,便如此说道。
自称董骁的公门黑衣人闻言神色变换不定,忽然问道:
“剑神杨补之是你什么人?”
‘他认识剑神?’沈长轩瞳孔微张,看了眼地面剑痕,道:
“你以为呢?”
董骁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眼皮跳了下,于是从天而落,站在沈长轩面前,道:
“你真的是剑神的传人?咦,你身上的气息——”
刚才他凌空而立的时候,已感受到了裂谷中传来的仙气,但这仙气与谷中残存的龙息混在一起,让他没有意识到这仙气可能从沈长轩身上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