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容隐见人没有话说,便接着道:“若是殿下有心,也可借此培养她成为您的诱饵的同时,她也是您的匕首。”
听罢,赫连云城却轻笑了两声,道:“一个废人,吾何必废那个心思去做浪费时间的事,再加上你是不是忘了她的身份。”
容隐愣了愣,低着头不说话。
“张庭岩的血脉在吾的眼里,活着本身就是错的,留下她不是吾心软了,而是她还尚有用处。”
冷到了极致的语气不知为何竟透着点点令人恍惚的温柔,只可惜说出来的话语丝毫没有掩饰其中杀意和残忍。
赫连云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容隐,轻轻吐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容隐的性格她最为熟悉,冷漠至极的人却有着一颗纯真柔软的心,确实难得但也会让他自己更累。
想了好一会儿,见人一直跪着不语,赫连云城终于还是道:“好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突然转变的口风从残忍变成了妥协,不禁连跪在地上的容隐愣了愣,就连门外前来的高大男子也顿了顿脚步。
见人满脸错愣的模样望着自己,赫连云城轻轻皱了皱眉,起身将人拉了起来,又打量了几番,嘟囔了两句“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殿下这是答应了?”
赫连云城无奈道:“是,不过吾可不需要如此钝的匕首,你若有心便让人好好教教她,当然也希望她不要辜负了你的一片用心才好。”
容隐点点头,对于赫连云城突然的妥协还有些不习惯,好在脸上的面上将他的神情遮去了大半,以至于才不会被顽皮的主子打趣。
赫连云城说道着,想起了什么道,道:“入冬了,你脸上的伤和喉咙里的伤受不得风寒,吾知道你今天会来,早早让莲华熬好了川贝枇杷膏和薄荷清膏,等一下走时莲华会给你,若是不适难忍便用温水冲服,虽无法完全治愈但至少能好受一点。”
容隐点点头,对于赫连云城的关心,他向来都感到为之欣然,虽然那关心的话语之中多少带有不可掩饰的命令口吻。
赫连云城倒是不在意,左右打量着容隐的脸庞又抬手比了比身上,却发现眼前这人又长高了一寸有多,如此下去当真是八尺男儿了,若不是毁了脸和声音,只怕王都里的贵族小姐们都压抑不住那小鹿乱跳的芳心。
想罢,赫连云城却是愧疚不已,若不是她,容隐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
感受到了人的落寞和愧疚,容隐正想开口安慰连两句,却见人忽然转身朝软榻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满水嫌弃道:“对了,若是你要收留那张南蓉,吾劝你还是给她换一个名字,毕竟原来的名字可是一点都不好听。”
见人如此认真地吐槽,容隐一一应下,只是离去时他实在放心不下。
那人靠在软塌上,被世间所有美好又温暖的事物包围着,可他却在人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丝温暖。
回想数年前,那一晚又一晚梦魇惊醒,到哭着跪着在他面前道对不起,如今他释怀了,可她却被那无法挣扎的无力感包围着,更让人担心却又无能为力。
就在容隐刚刚走出偏殿时,迎面却看见站着走廊处许久的周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