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上说的,都是真的?”
许是听出了赫连玉晨话语中的怀疑和不相信,赫连云城轻笑了一声,背过了身靠在近半人高的围墙上。
“你若相信便是真的,不信便是假的,真假之间,不也还是要听你自己的判断罢了。”
赫连云城说得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赫连玉晨看到那封信时的惊讶于愤怒,不过这也十分对赫连云城的性格,若是这人一味让他相信,他反倒是不敢相信了。
想了好一阵子,赫连云城毫不意外地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果然,让人相信的方法,必是先让自己开始怀疑自己,当然无论真假比例各占多少。
完全被蒙骗却不知道的赫连玉晨,忽地用力捶了一拳落在那石围栏上,石围栏倒是没有变化,只是他的手多了几道伤口。
“他们真的该死,父皇对他们不薄,何氏出了一个贵妃却胆大包天,做了玷污赫连氏血脉的龌龊苟且之事,何氏包庇纵容更心怀祸心,竟借着叛军入城,肆意掠夺更强夺了多名女子,简直可罪罚九辈。”
听着赫连玉晨低声的骂道,赫连云城却勾起了一抹趣味的笑意,乐盈盈地看着茫然听着的莲华笑了笑。
听得云里雾里的莲华,此时此刻懵,愣了愣地看向自家殿下,瞧了那明明坏心眼到了极致,却还要佯装无辜。
虽然莲华还没有分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有一点能明确的,自家殿下实在是太恶劣了。
正迷惑着,莲华又听赫连玉晨低声怒道。
“还有张庭岩一家,何氏如今是仗着出了一位太皇贵妃便肆意为非作歹,就算张廷岩妄想功高盖主,但此时也轮不到他何氏来管,竟瞒着天下私下放了一把火,将连人带府都烧没了,如此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烧杀朝中重臣,偏我们没有证据,奈他们无法,他们简直太过猖狂!”
莲华听着,一双眼睛里的迷惑和震惊都要溢出来似的,不可思议地看了眼二皇子愤怒的背影,又看了看全然满脸无辜的赫连云城,一时间当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是当真十分好奇,自家殿下的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给二皇子看,竟是与事实歪到了别路去。
莲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干脆背过身去,不管不闻算了。
编写了故事的赫连云城正心情极佳地把玩着手里的玉镯,仿佛丝毫没有将赫连玉晨的抱怨听入耳中一般。
恍然不知自己被蒙在鼓里的赫连玉晨,此刻正脸色阴沉地盯着宫外何府所在的位置,素来儒雅贤和的他此时此刻更是少有的火上心头。
赫连云城偷偷看了眼赫连玉晨,见他脸上难以掩饰的愤怒,忽地偷偷笑了笑又即刻收敛,故作沉重一般,抬手拍了拍这愤怒不已的二皇子的肩膀,重重地轻叹了一声。
“弟弟啊,这就是命啊,如今这太皇贵妃一心想当太后,若不是何氏如今尚还忌惮吾,只怕是吾也拦不住他们。”
这话说得透着深深的无力,仿佛真正的无能为力一般,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