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着,何老夫人抬头看了眼赫连云城,见她神色沉着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
“白瓷矜贵将爱看热闹的百姓吸引来了的同时,却也不知将贪婪的劫匪也吸引来了,那一天臣妾的兄长也在场,据说白瓷方才上船,那些劫匪便按捺不住,刀光剑影之间将众多白瓷都砸碎了,而更吓人的就是那些碎裂的白瓷罐里装有的东西。”
话音刚落,赫连云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何老夫人,吾可不要听你说故事的。”
忽然被打断的何老夫人愣了愣地点了点头,瞧着赫连云城不耐烦的神色只好从简说道。
“是人,那些白瓷瓶里装的都是死人,虽是被残忍碎开了的尸块,但臣妾的哥哥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那皮肤上落的就是流放的刺青不错,而且官兵到场也并未多语,只是着人拉走了船上的瓷器还有劫匪,而那商贩却见其踪,所以臣妾怀疑......”
“怀疑此事是赫连玉枫在捣鬼?”
何老夫人点了点头,却瞧见赫连云城忽地笑道:“判罪是要讲证据的,你空口无凭就算了,就连消息都是听你远在南蛮的兄长写信得知,你觉得吾会信你吗?”
一时间何老夫人是反驳都不知该如何,苦思无措之时,又听赫连云城悠然道来。
“流放之地有流放之地的规矩,凡是逃脱者不论其身份,格杀勿论,你既说你兄长所见真真切切,那么是何人要将死去囚犯尸体分尸,不惜花费大量人力精力财力,也要将尸体运出去,而这又与三皇子赫连玉枫有什么关系,你倒是说说看,既能说得通,吾便帮你。”
何老夫人怔怔地看着赫连云城那张明媚的笑脸,却不知为何心绪慌了起来。
本是这件事情自己也是心中没底,想着胡搅蛮缠一道,指不定赫连云城就会相信,可偏偏就刚好反手挖了一个坑给自己。
见人懊恼无比,一旁的莲华和芝桃也暗暗掩下嘴角的笑意,会心地低着头看着各自的脚尖。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身为长仙宫最高的两位宫女,莲华和芝桃却是心底里清楚得紧。
毕竟这十日一封从大皇子手里寄来的家书上写的内容,确实没有何老夫人嘴里说出来的故事精彩。
赫连云城无聊地轻叹了一口气,将何老夫人脸色局促地站在原地,她倒是没有逼着人非说不可。
“何老夫人这样吧,你看你也说不清楚,倒不如等将此事了解清楚了,方才来找吾吧,毕竟你的时间可以浪费,吾的时间可宝贵着,毕竟这都快傍晚了,吾该用晚膳了。”
赫连云城浅浅一笑,起身走脸色低沉的何老夫人面前,居高临下道:“何老夫人,吾乏了,您请回吧。”
听着这悠然的声音,何老夫人抬头深深地看了眼赫连云城,方才起身行礼,恭送那明蓝色的身影离去。
长仙宫果然是长仙宫,从午时阳光最好的时候开始,殿中便染着烛火,光亮满堂当真如阳光照射进来一般。
也是因为如此,直到看见殿外那天边处的一片火红,方才反应过来,亮堂的地方看见的永远只有白天,而人站在白日之中,时间长了是真的会忘了黑暗里的寂寥和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