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白君则一味装聋作哑,还未学会如何掩饰自己神情的少年早已满脸失落。
就在此时,真正捞到花灯的周愿突然开口说道:“可是方便告知,为什么非要这盏花灯不可?”
何澄抬头看了眼说话的周愿,又想起刚才这三人是一起准备进府,想来是一伙的。
一想如此,何澄脸上依旧低落,可又不忘礼仪,朝着周愿拱了拱手,道:“是因为家母。”
白君则轻挑了挑眉,诧异地看了眼周愿,又瞧了瞧四周,见越发多的人被帝师府门前的热闹所吸引,干脆邀请何澄入府里再作细谈。
帝师府里,不同于外面街上的张灯结彩,喜气盈盈。
除去梅枝上挂着的大红小灯笼之外,其他倒是一如往常。
何澄也没想过第一次拜访帝师府竟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之下,自己方才为了找到花灯,而不惜走下了河道,这时间,可是双手双脚都沾上了黑漆漆的淤泥。
雅室的正厅为了方便白君则下棋时的席地而坐,因此全部铺设了木板,平日里大家都是坐在门边上,将事务放下,脱去鞋袜后方才走进。
白君则和周愿早早地在厅里坐下,木木也开始烹茶,可独独只有何澄一个人尴尬地站在厅外的院子里,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不过多时,一名侍仆走了过来,表达了要带何澄下去清洗的话后,明显见这不谙世事的少年脸上的尴尬和窘态终于被瓦解。
周愿抬眼望去时,他已经跟着侍仆离开去了清洗。
那盏花灯早已从布袋子里取了出来,随意地放下了桌面上,白君则正细细欣赏着,而打捞花灯的周愿却丝毫不以为意,端着一碗热茶悠悠地抿着。
直到一碗热茶见了底,何澄方才洗漱完毕,走进正厅里与三人各打了声招呼后,这才坐下。
何澄这才坐下到底拘束,正是坐立不安时,木木不作声色地将一碗热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喝口茶吧,这是上等的宝云茶,如今虽近春日,但夜里寒气重,公子贸然下河,若是不及时暖一暖身体,是会得风寒的。”
听罢,何澄朝木木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盛着金黄色茶汤的茶碗,试探地抿了一口。
一只口便足以明白何为唇齿留香,回甘润滑清甜,可谓是茶中的上上之选。
一碗热茶下去,何澄心中的忐忑再无,只是看向白君则面前的花灯时,仍然多有介怀。
周愿坐在桌边,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悠闲地似一个纨绔且优雅的公子哥儿一般。
何澄愣了愣地看着人许久,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当即不好意思地别过了目光。
周愿目光微抬,自然地将空了茶碗推到木木身边,突然开口说道:“何公子你且说说,你母亲与这话花灯有何关系?”
何澄茫然地抬起头,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想起来。
“家母自是与这花灯没有关系,但家母病重,太医说怕是熬不到夏天了,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用这盏祝福花灯救回你母亲的性命?”
心事被如此刨开表露,何澄也知道这是妄想,但他们已经走进了穷巷路口之中,哪怕希望是非议思索的传说,他也愿意相信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