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喝酒这件事情,赫连云城硬是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回想起来。
“我其实没有喝酒。”她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把酒洒身上而已,这样我只要穿着湿的衣服吹一会儿冷风就能得风寒,然后李太医自然会认为我是饮酒后吹风这才高热不退的。”
赫连云城自顾自说明白,却浑然没有发现随着她每说一个字,周大人的眉间越发紧锁。
“所以你的计谋是用自己的健康来设局?”
只听语气,赫连云城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别过了头不去看周愿此时此刻的脸色。
若是换作他人如此责怪,赫连云城定会呛回去。
可如今自己生病未愈,身上发软得厉害,头晕脑昏地,面对周大人头脑清晰的梳理,一时间赫连云城不想理会。
自顾自说道:“加上早早准备好的人将风声透露出去,如此一来,何嫣楣自然而然就会认为我已经中了毒,而高热只是一个掩饰,所以她这才放了如此多的朝臣来长仙宫试探,借机将我重病难愈,命不久矣的消息透露出去,如此一来,王都百姓自然而然便以为我要死了。”
赫连云城说罢便再也忍不住咳了起来。
感染风寒的喉咙本就干涩,刚才接连说了一番话,如今喉咙正干痒得难受。
周愿见之,连忙倒了热茶走来,等她喝下了又顺了顺后背,这才道:“这回的风险太大了,下次就算真的要做,也必须先告诉我,然后再做决定,知道了吗?”
见周大人不再批评自己,赫连云城乖乖地点了点头,端着热茶又喝了一口。
周愿见人乖巧,忍不住抬手轻轻蹭了蹭那因为咳嗽而泛红的眼尾。
他并非不认同这种计谋,只是心疼赫连云城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而牺牲自己的健康,既苦她自己,也苦了他一场担心和心疼。
“在这场戏里,赫连昭的表现很好。”赫连云城缓了缓,道:“本着上一回何嫣楣要收张南蓉做义女一事已经开始让赫连昭起疑,加上这一回,母子之间生出隔阂也是情理之中。”
说道着,赫连云城笑了笑,嘲讽道:“我都不知道该说何嫣楣是人傻还是人蠢,居然用砒霜而不用剧毒,当真是蠢得可怜。”
周愿盯着她看着,皱着眉十分不喜欢她此时此刻的苍白的脸色。
接过那空了茶碗,干脆利落地将人摁回了床上躺着,还十分自然而霸道将被褥替人盖好、掖好。
等替人盖好被褥后,周愿上下打量了一回,又不放心地将那两件斗篷盖在被褥上,直至在床榻上盖出了一座小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全程里,只露出了一个头,且没有发言权的赫连云城正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诧异又茫然地看着男人的动作。
等将一切都昨晚了,周愿这才在床榻边上坐下,俯视着床榻上的人。
瞧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愈发消瘦,周愿说不出口的心疼。
“你且安心养好病,何氏那边我已经派人部署下了,你的人可以先撤退,以免与赫连昭的人撞上,毕竟都曾经是宫里养的暗卫,多少还是有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