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接连小声的议论传入了皇后耳中,皇后晃了晃神时那一双微凉的手不由反抗的将她拉了起来。
赫连云城坐在了皇后原来的位子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起了桌面上的一颗葡萄打量着,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亭子不少的人见此纷纷看向了皇后,可见皇后也是脸色苍白的模样,便是个个如吃了黄连似的,有苦说不出。
偏偏这个时候赫连云城环视了一周,慢悠悠道:“怎么了,刚才不是聊得很起劲吗,聊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总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皇后见此,只好道:“不知太上皇御驾前来,臣妾实在是有失远迎,还望......”
“停!”赫连云城最讨厌这套话语,开口便打断了皇后接下去的话,道:“刚才吾见着了容嫔,她一见到吾便朝吾哭诉,吾想自己确实有些过了,特意来问问皇后,不知该给容嫔什么赔偿好啊?”
赔偿?
恶魔给的赔偿?
皇后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渐渐地成了苦笑都不知道。
正苦思一番不得解时,赫连云城突然停下了打量手里的葡萄,笑眯眯地沿着宴席上的座位环视了一圈,忽然道:“既然皇后想不出来,那便问问容嫔的母亲吧。”
忽然,一直不作声的张夫人被点到了名字,被众人的眼光盯得难受,只好站了起来朝赫连云城俯了俯身。
见人不说话,赫连云城轻笑了一声,好整以暇道:“皇后想不出来,张夫人也想不出来,既是如此,那边由吾来想想吧。”
张夫人低着头,额头上早已全是冷汗,可恶魔在前,论挑衅的资本,她没有,这里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
“吾想了想,容嫔还没有开始侍寝吧?”
皇后听罢,立马点点头,道:“是,容嫔受了些惊吓,陛下下令先让她好好养着。”
赫连云城笑了,双手撑在了桌子上站起来,道:“既然还是完璧,那刚好归赵。”
“什么?!”
张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赫连云城,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似的,莫说是她,连皇后都是满脸震惊,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亭子里的众人都是朝中重臣的家眷,他们都听闻过赫连云城的荒诞跋扈,却不料竟荒诞到了如此地步。
让入了宫还未侍寝的妃嫔出宫,简直闻所未闻,荒谬至极!
“太上皇您这不是要蓉儿死吗?!”
张夫人用手捶着胸口,脸色铁青的看着赫连云城,若不是侍女搀扶仿佛下一刻便要晕过去似的。
见此,赫连云城却幽幽地看了眼张夫人,漫不经心道:“吾要她死?吾要她死,她还能过的今天,你的女儿性格懦弱无能,吾碰她都觉得侮辱了自己的刀。”
“你!欺人太甚!”
张夫人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脸色潮红,可见是血气攻心。
然而,赫连云城好似看不见一般,起身走到了张夫人面前,将人摁回了座位上,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漫不经心悠悠道来。
“吾是好心,可若是你一定要怪,就只能怪你的儿子和丈夫,是他们把你的女儿当作讨好赫连昭的筹码送进宫里来的,吾把她送出宫去,论死,至少她是死在你们跟前的,而不是死得不明不白,甚至到最后殃及母族。”
说完赫连云城便走了,她走到了随意,以至于连张夫人吓得精神恍惚愣在椅子上许久不能起身,都不知道。
皇后看着赫连云城离开,手却不由抓紧了自己的贴身宫女,两人相视一样,皆是不言而喻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