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城不紧不慢地喝着酒,只见顾从阳示意他的侍仆带着一直站在殿外,端着格式礼品的百号侍仆走了进来。
上百名侍仆一下次便将偌大的长秋宫殿挤满了似的,更为令人惊讶的是那侍仆手上捧着的精致瓷器。
明明都是锅碗瓢盆寻常人家里用到的器具,可这南蛮所进贡的瓷器却是清一色的白瓷,且光泽温润,就算是隔远了瞧也是一等一的瓷中极品。
莲华见着赫连云城放下了酒杯,一下子便认真了不少的模样,便知道这位郡王送的东西是送到了赫连云城的心头上了。
毕竟赫连云城最喜的便是瓷器,长仙宫可藏着有不少的惊世之品。
赫连昭看着也觉得欢喜,将之前的怒火怨气都抛到了脑后勺去,问道:“七郡王,这些瓷器可谓都是瓷中极品,这一回看着南蛮的窑口烧成的水准确实是好。”
顾从阳爽朗一笑,应道:“多谢陛下夸奖,近半年来我们蛮族族内的柴窑确实烧出了不少的瓷中精品,但却是一件惊世之品都没能烧出,直到两个月前,终于不负众望烧出一件惊世之品。”
说罢,众人的目光随着顾从阳的手势看去,只见一名一身黑衣的高瘦男子捧着锦盒安静地走进了大殿之中。
见着来人,人人期待着惊艳之时,却独独只有赫连云城一个人的目光里划过了一下玩味,忽然轻笑了一声,示意莲华倒酒。
“殿下?”
赫连云城笑而不语,看着那名捧着锦盒的男子的目光里,透着浓浓的兴趣。
只是那兴趣究竟是对那锦盒里装着的瓷器还是捧着锦盒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殿中众人期待着,等着顾从阳将锦盒打开之时,而顾从阳却丝毫没有打开锦盒的意思。
“陛下,微臣带来的这百件白瓷皆是上供至皇家,但是唯独这一件不是。”
赫连昭目光冷了冷却不语,端起了酒盏饮了口酒时,一直沉默的皇后却看不下去了。
“不知七郡王这是什么意思?”
顾从阳一笑,倒是恭敬无比,“这一件,是献当初带我们南蛮走出困境的人,也就是当今太上皇。”
听罢,赫连昭彻底不悦了,一旁的太皇贵妃目光躲闪的也不语。
端太妃见此更是忍不下气,直言道:“你只是一名郡王,你连郡王的王位都是陛下封的,既然是臣服于我大盛的外邦,那便要有外邦的样子,宫里面的规矩郡王不懂,那哀家便说道两句,以免郡王不懂再次冲撞了当今陛下,惹起不必要的祸端。”
听罢,顾从阳恭敬行了一礼,却打断了端太妃想要开口继续说下去,反而满脸恭敬笑意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这位太妃,您长居后宫怕是没有见过剑刃之下血吧?”
端太妃一愣,装傻般坐回了位子上,安静地朝大殿上还站在的何老夫人看了一眼。
忽然,何老夫人轻笑了一声,道:“七郡王在陛下面前想要吓唬太妃,这也大可不必,当今陛下威武明仁,三年前太上皇还是嫡长公主,只是代替当今陛下行政,当今陛下登基,这大盛便只尊这一位独一无二的帝王,您又如何能敬一名代替者为尊呢?”
顾从阳听罢,回头看了眼依旧端坐着的赫连云城,只见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只顾着喝酒吃葡萄,浑然便是将这场闹剧当戏文看了,哪怕里面的脏水泼到了自己身上,也还是不在乎。
顾从阳明白了,脸上笑意渐渐冷了下来,目光冷淡地扫了大殿上端坐着的人一圈,突然笑道:“本王明白了,原来你们在唱‘鸠占鹊巢’怎么一场破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