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作以往,一个宫人如此厉声质问赫连云城,只怕不过眨眼便已经头首分离。
芝桃说罢也是心虚不断,甚至忍不住去打量赫连云城的神情,可见她还是方才那副样子,脸上神情中的思索似有似无,叫人深思。
雨下得越发大了,雷鸣电闪的,仿佛是一场较真的雷雨。
廊庭之下安静了许久,忽地赫连云城轻叹了一声,道:“这春日的雨却不似往日温纯,有些无理取闹了。”
说罢,赫连云城还似笑非笑地瞄了眼芝桃,不论是语气还是眼神皆是无奈。
芝桃有些懵,堪堪回过神来时刚好对上自家殿下的目光,当下脸颊一红,满是窘迫,也不知为何。
她如何听不明白,是自己以下犯上了。
赫连云城见人听明白了,又成了那慵懒地模样,“还不撑伞?难道想叫你殿下饿肚子吗?”
说着,芝桃立马回过神来,撑了油纸伞带着赫连云城离开了后花园。
这一日的雨下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停了,只是那天色依旧阴阴沉沉的,叫人深感压抑,连心情都不美好了。
此时的小花厅里正是热闹,赫连云城方才来到便看见那坐着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男人。
“你来了。”
“嗯。”周愿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邃,“你没用早膳,想来此时定是饿了,坐下来用膳吧。”
听罢,赫连云城莞尔一笑,似乎感觉不到男人直望向自己的复杂目光,走到他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这汤是你炖的吗?”
“嗯。”周愿轻声道:“我本想做你喜欢的鱼汤,可他们说你突然想喝花胶汤,我便做了。”
赫连云城听罢,搅了自己碗里泛着淡淡金黄色泽的汤羹,笑道:“这是宫里的花胶吗?”
“是的,殿下。”莲华笑着上前道:“宫里去年上贡的花胶都被陛下赐给了凤鸾宫,这是去年年尾,郡王回王都时带回来的南蛮贡品,咱们宫里现下用的燕窝、人参都是同一批次的贡品,奴婢瞧着品质不错,且殿下用得都挺好的,便早早命内务府都留给了咱们宫。”
那花胶炖的汤羹略微粘稠,泛着浅金色的光泽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不过多时,赫连云城面前的汤碗便已经空了,莲华见之一边上前盛汤一边道:“这花胶汤,世子可是炖了逐有半个时辰,殿下可不能浪费了世子的一番用心。”
赫连云城笑了笑,伸手握了握对面男人的大手,好像是在感激也像是撒娇。
她只轻轻握了握,却不想那温暖的大手反手相握,竟在一众宫人的目光之下,堂而皇之的十指相扣。
赫连云城有些哭笑不得,越想要挣脱,他便越捉得紧,像极了怕她会跑了似的。
还未等赫连云城开口,莲华便识趣地带着殿中宫人退了出去,将殿中只留给了他们二人。
眼瞧着宫人们离去,赫连云城更是好一阵无语。
殿里一下子少了许多人,显得空荡荡的,更安静地连二人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那深邃的目光下,似乎是忍不住了,赫连云城正想开口时却见周愿突然起身,也把自己拉了起来。
周愿突然用力,本是十指相扣的双手用力一拽将人不由分说地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在怀里人的肩膀上,紧紧相拥,不言一语。
突然被揽入怀中的赫连云城是一头雾水,想说话却被那覆在自己后脑勺的大手不由分说地按入怀中。
依稀中,她能感觉到那大手细微的颤抖,是小心翼翼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