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十八对母树滔滔不绝的赞美,白瑧眼眶慢慢瞠大,使劲捏了捏指尖。
这样显摆自家的宝贝,生怕别人不知道?活像看一个二愣子!
若是遇到居心叵测的不轨之徒,这家伙妥妥的内奸,当了内奸还不自知那种,为它的哥哥姐姐们默哀。
若是胡菲菲在此,听她这般假惺惺的论调,定会啐她一口,遇到个傻的,她心里指不定不知道多欢喜呢,可惜她此时采集灵药,顺便担心担心某人的下落。
二愣子十八扭头向自家飞去,心下暗暗欢喜,它终于知道大人为什么让它来接人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被它发现了,它果然是最聪明的孩子。
许是世界太过黑暗,也许被母树吸引了心神,白瑧对此毫无所觉,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所谓的母树,心下火热,正与琉璃嘀咕,“你觉得‘母树’是什么品种?
看起来应该不是火系,而且梧桐木的灵光不是白色,倒像是桃木或大椿,桃木引阳,大椿耐阴,看起来都有可能。”
琉璃:其实,传说中的神树有许多……
“琉璃不知!”作为一个称职的器灵,当然不能悟道自家主人的判断。
白瑧瞥了他一眼,主动出击的琉璃哪去了?还是又悟了什么?
见他半垂着脑袋,她轻咳一声,“你知道的总比我多,既然有那个见识,不能浪费了不是!”
察觉到自家主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坚定不移,琉璃一时思绪纷杂,忍不住抬头望向自家主人,玉白的面颊映着火羽红光,光影明灭间一双杏眼仿若深潭,清透平静,静静看着他。
他突然发现,在主人眼里,他或许不是个器灵,而是一位伙伴?
小红那家伙可是一直被敲打的,主人的态度并不好。
有了前车之鉴,他虽想当一个智囊,其实并不确定该如何与自家主人相处。
他知道自家主人甚是多疑,可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主人将他与那位前辈区分得清楚,明确地告诉他,用那人的阅历心安理得。
他之前的决定是矫情了?就算不能全盘接收那人的一切,也不能因为要历练自己,而故意抛开他的见识,那岂不是凡人说的因噎废食?
有了这重明悟,整个灵都轻松起来,眸中闪过笑意,认真思忖片刻便道:“灵光不一定就是灵物的属性,也可能是结界的神光。”
白瑧的神识小球摸了摸下巴,对着琉璃点头,意识到是她想岔了,“你说的不错!”
而且,这个世界如此奇怪,就算知道是什么神树,她也不能原地飞升,与其费脑细胞想这想那,还不如直接问十八,或者等十八带她去看看。
十八单纯是单纯了点,看起来却不是个反复无常的灵,说的话还是应该算数的。
能说带她去看母树,对她应是没有恶意的,别人不能保证,至少它本鸟应该是没有的。
提起的心稍稍落下,眼前十八的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炸起,白瑧抿唇,默默摸出一把符箓,不知道它这是又怎么了。
十八身上的红光一震,扭头看向白瑧,“我要进结界了,??语道友坐好!”
说罢,整只鸟便开始加速,修长的脖颈拉长、伸直,双翅一震,倏地仿若利箭一般向前冲去。
白瑧在它说话时已经趴下,面上不动声色,心下砰砰直跳,这就要到地方了。
偏头向前方望去,漆黑的天幕看不着边际,只有十八的尖喙越来越长,越来越亮,若一轮骄阳,刺得她两眼生疼。
闭了闭眼,睫下沁出一线水光,边后悔没有弄出个太阳镜什么的,边暗自吐槽,十八这个节奏,确定是要回家,而不是要硬闯?
而且之前没有发现一点异常,它家应该是个结界吧?难道是在地下?
抬手抹了两把,灵力运于双眸缓了那刺痛,眯缝着眼睛也看不清晰只能作罢。
十八的速度极快,发冠上莹莹光辉不断闪烁,似有不堪重负之兆。
抬手扶住发冠,以防它被气流冲飞,这才意识到纯粹的物理速度与空间道法的区别,之前鲲赶路时就没有这样的冲力,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琉璃塔的缘故。
正想问问琉璃,蓦地,她身形一震,连脑瓜子都懵了一瞬,那感觉,就是高速上起飞的跑车突然迎面撞上一堵墙,浑身气血翻涌,好在她有防御法器还有宝衣,伤得不甚严重。
好不容易压下喉间一口血,接着身形便如钻头一般,便随着十八旋转自由落体。
眼前那飞快旋转的红彤彤光影,不会是个火山口吧?
大意了!
一口血险些喷了出来,强忍着晕乎乎的恶心感,直接将琉璃塔罩在头顶,之后抛出她的飞舟,仓促选了自驾模式便趴在舟中装死。
边运转灵力保持清醒,边吐槽这奇异的修真界也逃不过惯性定理。不知转了多少圈,飞舟终于稳稳停在半空。
“主人没事吧?那火灵来了!”
见自家主人躺在那一动不动,琉璃着实担心,又见那叫十八的火灵兴冲冲的飞了过来,正围着飞舟打转,忍不住出声提醒,主人再不起来,这飞舟可能就要被那十八钻成碎片了。
“没事!”只是不习惯妖修动不动就喜欢肉身冲撞的行径,说到底还是她炼体修为不高,这次冲撞的力度超过她身体能承受的强度。
白瑧爬起身,抬手收了舟,自己则脚踩飞剑向十八迎去。
十八一双眼睛亮晶晶,“??语道友那个是舟吗?”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