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荀老夫人,另外几位权贵家的主母,也露出不同程度的凝重之态。
慎国公夫人微微一笑,端起茶汤喝下。
亲眼看见风午悦的倾城绝色,已经足够有说服力,这也就够了。
无需她再多言。
两侧席位间的空地上,风午悦站在箱子上,苏年欢隔着几步的距离,仰头看她,两人无声对峙。
苏年欢唇角紧抿,曾经被压在心底的恐慌,涌了上来。
她重生至今,事事都在她掌握之中,所走每一步,亦有把握。
唯有风午悦,她完全看不透。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风午悦在拂月城,和宗持大婚的那一夜,就该死了。
但她重生的这一世,却没有,不仅如此,还跟宗持纠缠不清。
之前,苏年欢因为跟风午悦没有冲突,又有更重要的事谋划,所以未曾在意,渐渐忘在脑后。
直至来到紫麒城,重遇风午悦,并在两院大比的舞台上,比试识香,风午悦才再次进入她的视野。
风午悦的出色,令她不得不正视。
此时,她又发现风午悦拥有异能,心中的不安加剧。
苏年欢本以为重生的自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异数,遇到风午悦后,才意识到她也是。
而且她与宗持一个阵营,还要保护绯尘憎恨的人雪茶,分明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苏年欢迅速收起思绪,笑对风午悦,“这箱子里装的都是红豆,你既然喜欢,差人到粮铺买就是。”
风午悦挑眉,“给你一次机会——让我把箱子带走,我们的账,我可以私下再算。”
苏年欢不甘示弱,“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风午悦从箱子上跳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下一瞬,她手腕一转,绿芒闪耀,一大片铁荆棘从地面拱出来,刷刷两下,将木箱子割开,四分五裂!
无数红豆洒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昏迷的人。
正是雪茶。
绯尘眼见事情暴露,丢掉活捉雪茶带回去折磨的想法,当机立断——
她要雪茶死!
绯尘的剑极快,快准狠,刺入躺在地上的雪茶胸口,鲜血汩汩流出。
杀了她,绯尘如释重负,正要拔剑抽身,却见本该成为死尸的雪茶,全身竟化作了无数粉色花瓣!
绯尘惊愕,脸色煞白。
风午悦的身体,也在渐渐变成花瓣飞走,她偏头瞅着苏年欢,笑容清冷,“慎国公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好自为之吧。”
粉色花瓣消失殆尽,风午悦已带着雪茶离去。
正厅陷入一片死寂。
顾行波带着人,径直走到苏年欢面前,俊美面庞在光照射下,泛着冰冷色泽,桃花眼暗藏锐利,“苏小姐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国公府作案,将一个大活人藏于箱中,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顾心敏跑到他身后,柳眉倒竖,怒道,“说清楚,否则你们兄妹别想走!”
苏年欢攥紧手,环视一圈,将满座宾客脸上的猜疑、警惕、冷凝,尽收眼底。
她知道自己麻烦了。
……
摄政王府。
风午悦让三七将雪茶放到床上,又吩咐人请府上的御医过来。
御医诊脉过后,言雪茶无大碍,只是被喂了药,陷入深度昏迷而已。
御医给雪茶吃了解药,一个时辰后就会醒。
风午悦没让御医走,因为她担心雪茶醒来后,精神状态会不稳定。
一个时辰后,雪茶果然转醒,她没有闹,也什么都没问,更是配合地喝下一碗粥。
雪茶唯一的异样,就是沉默。
下人都退下后,风午悦坐在床边,安静地陪她。
半晌,雪茶拉过风午悦的手,在她掌心写道,“三七。”
风午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她实情,“绯夫子是三七的假身份,假死后,她摇身一变,跟在了苏年欢的身边。”
雪茶在摘星台见到绯尘时,其实心中已有猜测,接受得很快,她又写:三七为什么抓走我?
风午悦观她眼神清明,不是那种受不得刺激的样子,低声道,“她恨你。”
雪茶心中落寞,良久后,她继续在风午悦手上写:我以后不去书院了,我的东西,你帮我拿回来。
风午悦很高兴看到她的转变,“好。”
……
第二天,紫珩书院。
风午悦来得很早,甲园内的各大主路、小路上,少有人来往,偶然遇见几个人,也都是书院的杂役。
她与三七先去了青竹堂,里面空无一人,兀自走到顾行波以及他旁边的红木案前。
三七动手,将平日雪茶所用的东西收进包袱里。
然后,她才转道去青云堂。
风午悦经过窗外时,随意一瞥,便看见一个人背对着她,正弯腰爬在她的红木案前,鬼鬼祟祟。
风午悦对这种画面,已经有经验了。
上回她就碰见一个,那位小姐是在偷偷摸摸往她红木案的抽屉里塞请帖。
今日这个人,只怕也不例外。
风午悦闲庭阔步般走入学堂,她从窗外看到的那位女子,正好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那女子瞧见风午悦,吓了一跳,匆忙将手中的请帖,藏入袖中,移开眼睛,绕过她,匆匆走了。
风午悦走到自己的位置,让三七继续收拾东西。
这里除了她自己的,还有一部分雪茶的物品。
雪茶做事利索,没一会儿便收好,无一遗漏,只是,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