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灯火如昼,安然静谧,淡淡花香充斥每一个角落,甘甜清冽,让人连呼吸都软下来。
风午悦趴在床上,下巴枕在手臂上,另一手拿着一只毛笔,正在面前的红瓦盆上涂鸦,盈盈水眸盛着笑意,专注又珍视。
瓦盆上的每一笔涂画,都是她深思熟虑后的构想。
风午悦有点卡壳,笔杆轻轻敲打着脸颊,闭上眼想,画小狐狸吃葡萄还是画小狐狸没吃到葡萄?
算了,她还是就画个葡萄串吧。
风午悦兀自点头,继续下笔……
“砰——”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骤响。
风午悦手一抖,下画的线条没收住,一下画到了盆底。
宗持如入无人之境,毫无私闯别人地盘的觉悟,闲庭阔步般来到风午悦床前。
掀开雪青色床帷,就见她肆意趴着,没个正形,床头摆满了应该摆在桌案上的笔墨纸砚,还有再怎么放也不该放在床头的……那个红瓦盆!
宗持手痒,如果有剑,一定劈了它。
他在床边坐下,妖孽般的脸庞不染春色,眼底一片隆冬寒夜,明知故问,“金锦叶?”
雪茶跑进来,满脸没有拦住人的懊恼,“小姐……”
风午悦懒洋洋的,“我没事,你出去。”
雪茶退下,在门外守着,准备里头一有异样就冲进去。
风午悦侧躺,撑着脑袋,转着手中的笔,“是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跟我抢的话挠死你。
宗持冷笑,果然。
难怪抱着个破瓦盆不离手,原来里面种着金锦叶。
在意它能不能成活?不,分明是在意送它的人!
宗持看着撑头侧躺的风午悦,无一处不精致,天真魅惑,勾人心魔,看上一眼就会被拉入天堂地狱的分界里。
他忽然抬手把她推躺在床上,风午悦还没反应过来,一床被子已经扔到身上被全盖住!
她将被子踢开,坐起来,不示弱,挑衅道,“我热。”
宗持几乎没过大脑,“热?那用不用我帮你脱……”
他眼神扫过她的裙子。
风午悦会慌乱才怪,“你过来不会就是发神经的吧?”
宗持捏住她的下巴,“一日不合离,你就是有夫之妇,警告你不要在外面勾搭男人!别以为看在二老的面上,我不会拿你如何……”
他贴上她,在她耳边吐息如蛇,“你很清楚,我早就想杀了你,识趣就听话。”
或许我还能让你活得长一点。
风午悦就没指望宗持能说什么好话,全当他在放屁,不过,倒是听明白他知道了檀云寺的事情。
所以,认为她跟秦纵不清不楚?
风午悦嘴角勾一勾,用手中毛笔扫了下宗持的脖子,很轻,很慢,像在挑逗。
宗持目光倏而转暗,脸慢慢从她耳边离开,身体在克制着什么。
风午悦眨巴一下眼,仿佛什么都不懂般,“你说的勾搭男人是像这样吗?”
宗持怒火烧起,更多的是一种冲动!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冲动!
宗持攥住她拿毛笔的手,眼神危险,“你对苏承上也做过?”
做过的话,这只手就别要了。
风午悦打了个哈欠,累意来得猝不及防,她到底体弱,现在没什么心力应付宗持,“只对你。”
宗持心尖被什么撞了一下。
风午悦不用试就知道挣不开,“能松手了么?”
“还见不见苏承上?”
“不见。”她本就烦他。
“远离秦纵。”
“秦纵是谁?”
“送你东西的那个。”
“好,远离。”她也没有靠近的理由啊。
宗持放开她,她收回手,腕上明显一圈红痕,可他根本没用力,娇气!
宗持最后道,“把金锦叶种子扔了,别让我再看见你种。”
他说完,走了。
也亏得他走了,否则风午悦一定回嘴:
扔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