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回到王府,风午悦一头扎进药园,在香阁内调香。
阁中唯有她一个人,没让任何人打下手。
玉瑶身为香阁的主人,在外面来回踱步,心中越来越乱。
她不知道风午悦到底在干什么,有没有将她的香阁弄得一团糟!
上一次风午悦调香安安分分,不代表这次也会!香阁里的东西都是她的宝贝,万一磕了坏了……
玉瑶的脸色愈发沉重,她走到三七身边,旁敲侧击,“三七护卫,不知风小姐在为谁调香?王爷吗?”
三七答非所问,“玉瑶姑娘,祥伯正在为,马上就不必借用你的地方。”
玉瑶眼中闪过不自然,“你误会了,我没有不欢迎风小姐的意思……”
噌——
三七拔出佩刀,“让开!”
玉瑶咬牙:“你要动武?好啊,我奉陪到底!”
她以为三七拿刀要砍自己,然而,三七却旋身飞上屋檐,用刀挡落几枚暗器后,跟一个突然出现的人过起招来!
玉瑶这才想起,王府的明卫、暗卫都会定期接受武测,今夜应该是三七受测的日子,如果她没过关,就会被调离风午悦身边。
而正考校她的人似乎是……沧河!
王爷身边明卫最高级别,沧字辈之一。
玉瑶看到沧河,不由想到霓裳。
早前,霓裳奉太后之命,自京城千里之外,护送风午悦回摄政王府,中途不慎将她弄丢,王爷回府后得知,派沧河敲打霓裳,身心受创。
后来在慎国公府,霓裳又受伤了,如今虽然伤口痊愈,但精神萎靡,失眠多梦。
她送去多种调出的安神香,但全部效甚微,霓裳病况不见起色。
她最近在尝试几个古方,希望调出的香对霓裳管用。
就在玉瑶沉思的这会儿功夫,三七的武测已经结束——顺利通过。
沧河寡言少语,跟没失忆前的雪茶一个类型,他考校三七多次,第一次对她说话,“你突破了瓶颈,比我预想中的快。”
三七自从跟了风午悦后,发现脑子一天比一天清楚,一年前,她刀法上遇到瓶颈,也在前天练功时突破。
“沧河大人谬赞,三七愧不敢当。”
沧河离开,他还要测定别人。
吱呀——
木门打开,风午悦走出来,双手捧着一个小匣子,见到三七,随即交给她,甩了甩两只手腕,“唉……好累。”
蓦地,她察觉一道浓烈的视线,定睛一瞧,正是玉瑶。
玉瑶压下自行惭秽的艰涩,错开目光,皮笑肉不笑,看我干什么?快走!
风午悦一想,她用了别人香阁的东西,也该回报点什么。
于是,她从匣子里拿出一个香盒,里面装着一枚香丸,“拿去!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用,就当作你香阁的使用费!”
玉瑶心中不屑,但不会傻到表现出来,高兴地接过来,“风小姐客气。”
等风午悦和三七走远,玉瑶转身进入香阁,冷着脸把香丸扔到了地上。
……
风午悦今夜调了两种香,一种是给玉瑶的那种香丸,可助安眠、健脑,她还给雪茶送去一些。
另一种也是香丸,一共十枚,除了安神的作用外,还能镇痛。
三七服侍风午悦睡下,吹熄烛火后,径直去往前院书房。
她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宗持回来。
三七例行汇报风午悦的日常。
宗持坐在百年黑檀木座椅上,长腿分开,恣意不羁,手中琉璃盏盛着入喉灼烫的烈酒。
“几天了?”
三七一愣,她不明白王爷在问什么……
还是沧雾更了解宗持,他回,“王爷,九皇子骚扰风小姐已有四天。”
宗持凤眸狭长华美,眼底晦暗不明,四天了……她竟然放任南九昭惦记她到现在!
她不懂南九昭在示爱,正摸索他的意图?还是什么都明白正犹豫是否接受?
宗持神情阴寒,妖孽般的俊脸宛若冰雕,晶莹剔透,却让人望而生畏,他仰头将烈酒一饮而尽。
……
翌日,书院。
雪茶由顾行波带着,风午悦还算放心,她支开三七,一个人进入紫竹林。
没一会儿,南九昭不知打哪儿冒出来,远远跟在风午悦后面。
风午悦停下脚步,等他走近。
她站在路的高处,南九昭在她斜下方十个台阶上站定。
南九昭个子高挑,但身板单薄,瞧着可怜又孱弱,美得雌雄难辨。
这是他跟着风午悦的第五天,终于等来她主动关注自己。
南九昭自认早已是个冷血的人,可面对风午悦,他的感觉不一样,心间仿佛开了花。
风午悦道:“你要怎样才会放弃我?”
南九昭顿觉一盆冷水浇下来,他原以为,风午悦再怎样也会问一句:你为什么总跟着我?
万万没想到,风午悦一张口就是要他别追她。
南九昭仿佛喉咙被人扼住,难受得要命,他……被嫌弃了。
良久,南九昭一个字没说,风午悦干脆走过去,“我身上的气息,能让久病缠身的你感到格外舒适?这就是你非要靠近我的原因,对不对?”
南九昭的确发现,每当自己靠近风午悦,千疮百孔的身体都会轻盈几分,仿佛快要干枯的植物遇到水,越靠近,抓住的生机就越多。
可他不是因为这个,他是……
风午悦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匣子,举着道,“这里面有十枚香丸,你用它,跟靠近我,得到的感受一样